掌柜的一挥手,那两个强壮仆妇一拥而上,钳制住常姓女子。
女子很是慌乱,嘴上却嚷嚷着:“你们想干嘛,羁押良民?店大欺客,就不怕官府来主持公道嘛!”
温酌冷笑,也不再跟她虚与委蛇:“你口口声声说要去官府,我便是要把你押送至官府,你用假货碰瓷诬陷,还打碎了我们店里这么多东西,你都得赔,这里是西京,天子脚下,你背后到底有谁主使,都要你说个明白!王掌柜,你算算,她打碎的东西,损失了多少两银子。”
掌柜的拨了拨算盘,眯眼道:“两盒珍珠膏共十五两,一盒玫瑰露八两,一盒玫瑰油十五两,一盒玉容霜六两,还有两罐子玉女桃花粉六两,一共五十两银子。”
“你们,你们……”
那女子吓得结结巴巴,没勒索成,却反被索赔,还要去押送到官府里头去,她吓得双腿抖如筛糠。
“你以后放亮招子,若要装成殷食人家的小姐,便将你手指缝的污泥还有你领口的汗黄都洗干净,身上买的成衣如此不合身,绫罗绸缎也掩盖不住你的真实身份,谁在背后给了你银子,指使你来诬陷?说话!”
女子吓死了,没想到看着长得温温柔柔,看着也像个内向的闺阁小姐的温酌,气势是这般的足。
“没,没谁……”
温酌点头:“好,我料定你也不会说,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自然不会动用私刑,将她交由官府,我相信官府会秉公办理,给我们正经生意人一个公道,王掌柜,把她送官,务必不能叫她跑了。”
王掌柜几乎要为温酌这一招拍手叫好,做的实在漂亮。
“得嘞,东家放心,我亲自押着她去。”
此时真相大白,这女子不过是事先撒泼打滚转移了视线,若是跟着她的步调走,哪怕是后来解释清楚,花颜阁的名声也会就此臭了。如今挥刀斩乱麻,直接将这女子有理有据的揭发,给了顾客们一个明白的结果,吃了个定心丸。
温酌对还在铺内看热闹的一些娘子小姐们福了福身,朗声道:“叫各位娘子小娘子们看了笑话,花颜阁自开业以来,咱们家的润面脂胭脂香粉受到追捧,不知碍了谁家的眼,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让各位受惊了,今儿在咱们家买香货,都享八折惠,买就送上一份凤仙花的口脂,以补偿各位,还请各位多多为咱们花颜阁宣扬宣言。”
这些贵妇小姐们,本就知道花颜阁的清白了,对能更便宜的买东西,还有免费的赠品,完全没抵抗力,当即喜笑颜开,纷纷买了许多。
自此也对花颜阁这个金字招牌是更加的相信。
闻讯赶来,此时才到店里的齐如月,一听温酌如此处置,惊叹半晌,伸了个大拇指。
“阿酌,你这实在是进步迅速,都叫我吃惊,我还以为你应付不过来这样的场合呢,不但扭转不利,还给顾客卖了好,好,很好,看来我们阿酌,已经可以出师了。”
齐如月虽是玩笑,却也是真心实意的赞叹。
“今儿这事,绝对有背后主使,若不揪他出来,怕是咱们铺子东西卖的太好,树大招风,惹了谁的眼了。”
齐如月肃然:“你说的不错,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你放心,我会托人去京里府衙打点一二,以后咱们更得防着些。”
掌柜的亲自去押送闹事的常姓女子,齐如月便亲自看店,务必将今日旁观全程的客人都照顾周到,叫她们变成花颜阁的常客。
温酌却还有事,此时还有时间,她想再去东市有名的糕点铺子明楼尝一尝他家有名的甜点。
刚要出门,便见一器宇轩昂的青年带着一位妇人走了进来,温酌并没关注,仍往外走,那青年咦了一声。
“这位……蓝衣姑娘,请留步。”
温酌神色困惑,仿佛听到有人再叫自己,下意识回头去看。
却没想到,叫住自己的人,实在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人居然是季家二郎季长殷。
温酌默然,心中五味杂陈,决定装作不认识:“这位郎君是在叫我吗?”
季长殷呵呵笑了几声,转头对身旁那女子道:“娇娘,你去里面挑一挑,想要什么拿便是,我最后一总给你付账。”
这女子又是没见过的,肯定不是原本他回来那日带着给季家老太太行过礼的两个侍妾,只是看她打扮,也不能判断,这位是不是季长殷的大娘子。
跟在温酌身边的素橘也是满脸紧张,她是从季家出来的婢女,悄声打发素柚去寻赶车的小厮,万一这季家二郎嘴上没把边,说出些什么,也不会多让一个人知道。
那个叫娇娘的欢欢喜喜的进了铺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