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坐在座位上不说话,对着那个暗探挥了挥手,他便默默退了出去。
此时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他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两人,陆随都能登堂入室,喝她亲手泡的茶,吃她亲手做的糕点,可他却……
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想想,要不就直接告诉温承,他对温酌的心思,下个令,不得叫温承将她嫁给别人,温承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一定会听从。
但是真的这么干了,温酌会怎么看他呢,会不会觉得他以权压人,从而变得厌恶他?
萧衍起身,背着手来回在厅堂中走了几圈,若是主动出击,如何掌握这个度,他只怕会吓到温酌,从而得不偿失。
……
因为那日陆随忽然来,便没能去成铁匠铺子,今儿是一定要去的。
“诶呀,雪球,你别到处乱跑啊,又去啃姑娘塌上的穗子。”
雪球在房间里乱窜,明明一双极短的腿,跑的却很快,还很会钻,经常叫丫鬟们抓不着它。这小东西长得一副乖乖的模样,性子却有点蔫蔫的坏。
温酌正在梳妆台那坐着,便察觉到裙底下钻进去毛茸茸的一坨,她弯下腰伸手将它捞了出来,抱到怀中。
到了温酌怀里,这东西便乖巧的不动了。
素柚恼道:“诶呀,坏雪球,就欺负我们,不爱叫我们抱,姑娘抱你,你就这么乖乖的,”
素橘笑道:“姑娘每日都拿着草料亲手喂它,还给吃苹果萝卜的,这小东西自然是谁喂便跟谁亲了。”
“那我还整日给它打扫它的屎球球呢,它都不跟我亲,小没良心的。”
摸摸雪球软乎乎的毛,交给素柚,便开始梳妆起来。
挖了一点珍珠膏,在手心里头化开,再途到面上,一开始有点假白,她拍了拍脸,没过一会,脸部便似涂上了一层珍珠的润泽和白皙,她涂这个不过是锦上添花,若是肌肤发黄的中年女子用了,会有很大的不同。
涂完珍珠膏后,拿起眉黛的小毛笔,蘸取后开始画眉,她的眉毛本就形成天然好看的新月形,微微加重一点眉峰,改了个远山形,画完眉毛,又直接用眉黛在睫毛根部轻轻刷了刷,眼尾处加深一点,叫双眸更加有神好看。
拧开一盒凤仙花胭脂,小拇指沾了一点在唇上涂开,其余的用掌心化开,在腮边略上了一点,这下便形成了天然好看的气色。
“姑娘,听说现在西京的贵女们都流行新月妆呢,姑娘怎不画一个?”
温酌挑眉笑了笑:“我为何要跟别人一样,新月妆在颊便要画上两道月牙般的红痕,跟伤了面颊似的,我不喜欢。”
她挑出一枚珍珠花钿,贴在额心处,又用毛笔蘸着胭脂在珍珠旁画了几片花瓣,这妆便算成了。
她今儿还是带了那顶小莲花的白玉冠,那只蓝宝石的玫瑰钗,一对珍珠耳坠,脖间也是细细的项圈下坠着一颗大一些的东珠,便不再戴其他的首饰了。
素橘捧着几件衣裳过来,叫温酌挑。
她选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大袖罩衫,配里头素白的裙子。
穿戴妥当后,又披上一件素色斗篷,拿好手炉等东西,便出了门。
温酌找的铁匠铺自然也不是那种打打杀猪刀,钉钉马掌的地方,也是寻了一个干净些的。
掌柜的哪见过这么一位干净体面的小姐,急忙出来亲自接待。
温酌就将图纸给那掌柜看:“这种有搭扣的铁盒,若是能做的更精美些,我以后要长期定的,里面的铁片要薄,却不能锋利的划伤人。这个东西,您瞧,我往下旋这个钮,上面的铁坨就可以慢慢压下去,把粉类的东西压平压实。可能做?”
掌柜看了看,点头:“请放些,这铁盒子是绝没问题,这个倒是复杂了些,时日要长一点,姑娘又要用精铁,怕是得半月余。”
“多等些时日倒是无妨,不过我有言在先,这图纸你可不能外流出去,若是流出去,我只找你的麻烦。”
掌柜的看温酌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便知这姑娘非富即贵,哪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急忙拍了胸脯做出保证。
温酌付了定金,这才离开。
他们上午出来的,天色还早,温酌便让驾车的小厮去花颜阁。
果然花颜阁虽没了刚开业时候的爆满,里头却仍有好些已婚的娘子和未婚的女郎们,在里头挑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