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季长殷不住的打量温酌，惊叹了许久，眼神叫温酌很不适应。

“这位郎君，您拦住我家小姐到底有什么事，实在无礼。”

素橘挡在温酌身前，皱着眉头当仁不让看着季长殷，那架势仿佛他是什么调戏良家娘子的恶霸。

季长殷笑道：“小素橘，你好歹也是我们季家出去的婢子，对着原来的主家，就是这个态度吗？再说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见到故人，想要攀谈一二罢了。”

“小女子与郎君不认识，也没什么可谈的。”

温酌说完便要走，季长殷腿长，迈了一步便挡在温酌面前，低声道：“小嫂子。”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旁人听见，这才继续说：“小嫂子也忒无情，好歹咱们也曾是一家人呢。”

温酌豁然抬头：“郎君莫要胡说八道，这里是西京，可不是江南府，胡乱说话污蔑她人名声是要被抓起来的。”

“好好好，那就温姑娘，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不过短短半年多没见，温姑娘真是大变样啊。”

要是当时她在季家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大哥死活都不会放手的。

别说，她这副明丽又娇俏的模样，一席雨过天晴衣和素白马面裙，额间贴着珍珠花钿，真真如雨后新棠般，叫人看着宛如夏日吃了一大块冰，清新又舒服。

此时她愣愣的瞧着他，不带半点暖意，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感，经霜更艳遇雪更清，叫一向万花丛中过的季长殷，也不由得起了一点子征服的心思。

“郎君莫要在我们小姐面前说些不着调的话，我们小姐乃是从三品千牛将军温大人的亲妹子，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无礼。”

在温酌身边呆的久了，又到了温府，素橘也不比在季家做二等丫鬟时的唯唯诺诺和不爱说话了，作为温家三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这副架势还是很能唬人的。

季长殷此时才意识到，面前这便得更明丽漂亮的温酌，已经不是昔日吴下阿蒙，而是一位正经的官家小姐。

他到底收敛了一些，微微后退一步，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低声道：“温姑娘，是我唐突，你别放在心上，我的确是偶然遇见了你，想跟你说几句话。大哥被调任到了京中，我们一家以后就在西京生活。”

温酌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她。

季长殷抿抿唇，到底还是将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自你走后，大哥过得很不好，在外头还能摆出一副清醒模样，回到家便借酒消愁，他还派人去顺宁你家老宅寻过你，才得知你们一家都上京了。”

温酌烦不胜烦，季长殷同她说这些做什么，跟她表示一下季长盛对她旧情难忘，对她恋恋不舍？

他旧情难忘的怕是他的亲亲芬儿表妹。

“郎君家的事，与小女子何干？郎君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我便告诉我哥哥，郎君大哥既然也调入西京任职，以后便与我家大哥同朝为官，避嫌这个道理，我想不用小女子告诉他。”

季长殷讶异：“你当真不想再见一面大哥吗？大哥他，过得真是很不……”

“不必再说！”温酌已然发了真怒：“橘儿，莫要跟发癫的人说话，我们走。”

那边素柚也带着赶车的小厮过来，温酌不再听他翻来覆去的废话，甩袖就走，一点也不给这位季家二郎脸面。

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季长殷大为光火，他长这么大，凭着一张俊脸和会说话的嘴，在加上他一向大方，还没什么女人这样下他的面子呢。

不过奇异的，温酌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他不过生了一会的气，便自己笑出声来，如今她这样子，可跟在季家那副老实鹌鹑样，天差地别，也不知是一直压抑着本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真是好辣的性子。”

她长得那样娇娇俏俏，却又那般冷冷淡淡的模样，实在叫他心里痒痒的很。

可惜了，这是大哥心仪的女子，如若不然……

季长殷倒也没撒谎，她走后，一开始大哥还表现正常，后来一天比一天失魂落魄，不论是徐氏还是吴芬儿的院子，一步也没进过，白天在府衙处置公务，晚上便在惜花院借酒浇愁。

要他说，大哥就是经历的女人少，才对一个温氏女如此难以忘怀，一个女人罢了，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今日一见，却果然觉得这温氏有些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