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买好了聘礼需要用的东西,温承便请了个媒婆上齐家提亲,齐家夫妻今年四十多岁,有三女一子,齐如月便是家中三娘,最小的弟弟去年才出生。
问清了温家的家世,得知温豫考中了秀才,家里大哥还是个大官,这可真是喜从天降,没想到齐如月一个商户女,竟然能得这读书人家的小子看中,还是要娶进门做大娘子。只是顺宁太远,若三娘真嫁到顺宁去,怕是帮衬不了家里。
齐家老爷便旁敲侧击同媒婆打听温家有多有钱,温承的官有多大。
齐如月的两个姐姐,因原来嫁的时候,齐家老爷不过是个银匠,还没现在这么发达,所以嫁的也都是普通的人家,嫁妆也不过几条银镯子,一根银簪子。
齐如月能找到温家这样的人家,真真是祖上冒了青烟了。
齐家老爷又有些舍不得如此能干的女儿远嫁,又舍不得放过温家这么大一块的肥肉,虽答应了提亲,两家也为温豫和齐如月换了庚帖,他便与媒婆提了个要求。
“刘妈妈知道,我这女儿,那是比小子还能干的,若我不是后来生了她弟弟,本想叫她顶门立户,招个上门女婿,好叫我们家的生意更红火。现在她既有了更好的去处,我做爹爹的也不拦着她的前程,这聘礼得这个数。”
齐老爷摸着一脸络腮胡,举了三个手指。
刘妈妈眼皮直跳,但温家给足了说媒钱,她怎么也得将事办好,办的漂亮。
“敢问老爷,您是要三百?”
齐老爷呵呵笑了一声:“三百便想娶我家三娘?得三千!”
刘妈妈吓了一跳:“齐老爷,这温家也是书香门第,大哥又是当官的,三姑娘嫁过去那可就掉进了富贵窝,不愁吃穿了,我说句公道话,您别恼,我也给咱们府城好些世家大族说媒,这人家五品通判家娶本地豪族白家女儿,聘礼也不过两千,您一下便要三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世家贵女呢。”
齐老爷瞪着眼睛:“我女儿能干活能赚钱,我养她这么大,三千还不值吗?温家既然是诚心求娶,就得有个诚心的态度。”
刘妈妈僵笑:“哈哈,那我便这般告诉温家主君,我多事,想问问,您既然要这么聘礼,这嫁妆,给多少呢?”
齐老爷冷哼一声:“人都给了他家了,还要怎的,我就这么一个铺子,她将来成了温家人,自然不能再吃我这铺子三成的红,那个珍宝阁,她出阁了,嫁去顺宁,那铺子也给她弟弟留下,嫁妆就跟她两个姐姐一般,多加几个首饰,陪几个丫头子,便是了。”
刘妈妈愕然,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莫不是瞧见温家有些家底,便要狮子大开口宰上一笔了,她给人说媒二十多年,世家富户的生意也做过穷户也做过,还没见过像齐家这么奇葩的,一个商户女嫁给秀才老爷仍不嫌足,不说多多的陪些嫁妆让女儿在夫家日子过得舒心些,反而跟人家漫天要价。
好似他家三娘,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仙女香饽饽呢,人人都等着要?如此金龟婿还不抓紧,这样打人家面子。
刘妈妈在心里啐了一口:“您放心,这些话我一句不差都说给温家听。”
因谈论的是齐如月的婚事,她难免羞涩,一直躲在里间,偷偷地听。
温豫如约前来上他家门提亲,齐如月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心中觉得他果然是个君子,遵守承诺。
又得知温豫温酌与温家大哥相认,那温家大哥是个为官的,她心中高兴,这俩兄妹总算是有了依靠,不必再吃苦。
现在却听见她爹爹这样说话,气的齐如月脸憋得通红,终于听不得,冲了出来,直接看向刘妈妈。
“您别听我爹爹胡说八道,他喝多了,扯舌呢。请您告诉温家主君,聘礼便按温家的规矩来,下了聘,直接送去珍宝阁,温家的聘礼,我一分都不会留给家里,全都做嫁妆带回去。我虽只是商户女,却也知道要脸,我的嫁妆便是珍宝阁这一间铺子,还有我这些年置办的一点子田产。”
齐老爷大怒,拍着桌子山响:“你这不孝女,你翻了天不成,自古婚嫁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同意,你如何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