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月叫翠枝将刘妈妈送出去,插着腰与她亲爹吵架。
“温家二郎能瞧上我,是我的福气,我便是一分聘礼都不要倒贴嫁妆我也愿意嫁,这别的人家嫁女儿,都千方百计的多多陪嫁,生怕女儿受委屈,你这是逮着人家富些,便要卖女儿呢。”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齐老爷随手便要抄起什么,欲打齐如月。
齐夫人急忙出来拦着:“老爷老爷,你息息怒,三娘,还不跟你爹爹告罪,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那温家若真拿你当回事,定会出这笔银子,他家肯出,这温家二郎对你才更见真心。”
“呵呵,你们要这么多银钱,到底是给我的,还是留给弟弟的,你们说啊?两个姐姐才多少嫁妆,不过几根银簪子一个金镯子罢了,那金镯子还是我给补的,你说我的嫁妆同姐姐一样,不过多几样首饰,这么点东西就给我打发了,叫我在婆家抬不起头来,你打的不是卖女儿补儿子的主意,是什么?”
“逆女,逆女,我今儿索性打死了你,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还嘴。”
齐如月直接抢了齐老爷手里的棒槌,扔到地上:“我可不怕你,祥记是我创下的,珍宝阁用的是我自己的银子,我死了,给外人,你也分不到半分,我是还认你是我爹,你不作妖同意这桩婚事,祥记那三分的红我可以不要,到时候我补贴给你五百银子,也不用你给我出嫁妆,我自己备,你若不同意,我便把铺子卖了,拿着银子同二郎私奔去,哪怕奔者为妾,我也乐意!”
她说完,便看也不看齐老爷一眼,扭头出了齐家,本来她早就不在齐家长住了,珍宝阁后面她自己置了个小院子,自家里多了个弟弟,珍宝阁那个小院才是她的家。
隔着一堵墙,刘妈妈还没走远呢,便听见这父女两人的争吵声。
到了温家,不仅将齐老爷的无理要求完完全全说了温酌三人听,还绘声绘色的说了那齐三姑娘是如何大战自家老爹的。
把温酌听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倒是如月的一贯作风。”
连温豫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觉得她这是撒泼,他喜欢的便是她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不扭捏直来直去,很可爱。
温承更是拍掌大笑:“好好好,这未来弟妹倒是有趣的很,是个妙人,这性子对我的胃口。豫儿,你怎生看,虽说那齐家老爷可恶,不过到底是你未来的泰山,咱们也不好做的太过呢。”
温豫略想了想道:“我倒是赞同三娘的想法,齐家老爷开口聘礼便要三千,哪怕是七品知县,光靠俸禄,不吃不喝也得攒十年,这太没道理,咱们便按三娘说的,聘金下到珍宝阁,这些钱她自己收着,愿意给他爹娘多少,便给多少。”
温承摇了摇头:“做事不能如此,这样吧,我做主,下聘下两份好了,这聘雁酒果的下到齐家,聘金下到弟妹手里,如此里子面子便都有了。毕竟远嫁,离了爹娘,咱们单独补贴齐家老爷一些银钱,毕竟是你岳丈,不好做的太难看。”
温豫叹道:“三娘的父母竟是这样,一点也不为女儿考虑,实在叫人心寒,她能长成现在的品性也是不易,大哥又单独给钱,可还有银子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有呢。”
也不知齐如月用了什么条件,反正齐老爷最后也不得不认了。温家挑了个良辰吉日,便去齐家和珍宝阁下聘,给齐家的乃是聘金五百两、聘饼一担、海味八式、四罐酒、三牲、油麻茶礼、米二斗,去珍宝阁的则是帖盒装着的聘金一千五白两、一对大雁,绸缎十匹、棉布十匹以及一小箱子首饰,这一小箱子首饰均是温豫亲自挑选。
两家围坐在一处吃了顿饭,便算是定下这门亲事了,婚礼是要回顺宁办的。
后来温酌问,齐如月才说,她没要祥记的三成分红,那五百两齐家老爷也没给她,嫁妆他们一个子儿都没掏,全是齐如月拿自己私房置办的。
要回顺宁,齐如月不愿放弃珍宝阁,跟温酌商量后,翠云翠雨已经对宫花上了手,卖身契还在她们手里,也不怕这两人反了天。
将珍宝阁交给信得过的掌柜打理,每年只等净分利,她带着置办的一些轻简嫁妆和翠枝与温家一家子,踏上回顺宁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