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般一哄,温酌总算笑出声。
温酌的事一了,温承便打算去办温豫的事,置办聘礼去齐家提亲,这些事本也不用他亲自办,这回来江南府,他带着另一个管事,将银钱给了管事,叫他一起置办了就好。
第二日,家门口却停了一辆马车,来的还是季家的那个林嬷嬷。
屡次登门,林嬷嬷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主君交代的事却得办了。
温承和温豫都不在,因是置办聘礼的事,温豫不放心,总想亲自盯着,温承则是上回跟着北宁王来江南府,是为了调兵和粮草的事,并未多加停留,在家呆不住,便出去看看这江南府城的各处。
家里头只有温酌和钱氏。
温酌已经拿了放妾书,又有大哥在,她是不怕的。
叫素橘给林嬷嬷倒了杯茶,言语颇为温和:“嬷嬷这回前来,可是还有什么事?”
林嬷嬷叫季家的下人搬来一个大箱子,打开箱盖子,放到厅堂中间:“温姑娘,这是您在季家的时候,素日用到的东西,一些您的首饰和衣裳,主君吩咐老奴,给姑娘送来。”
温酌皱着眉头:“我昨日离开贵府,已经同季大人说了,这些东西,我一件都不要,嬷嬷怎么样带来的,便怎么样拿回去吧。”
林嬷嬷苦笑:“姑娘,您别为难老奴,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若是这般拿了回去,老奴如何跟主君交代呢。”
温酌不是个会为难下人的,可瞧着那一箱东西便觉气闷。
林嬷嬷也算是能说会道的,见她默不作声,便劝她。
“姑娘,您是有气性有志气的人,这话由老奴说有些不合适,可您到底跟过我们主君一回,主君并非是那铁石心肠的,怎能忍心教您空手的走呢,他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啊。姑娘如今也是官家小姐了,不说瞧不瞧得上这些东西,可您总算是和乐的从季家走的不是,何必这么硬倔着,您不要这些东西,主君心里不痛快,这辈子都会觉得欠您。您收下了,便是典当了出去,也不与季家相干不是。”
温酌揉了揉额角,打断了这老嬷嬷的碎碎念。
“好了,你回去吧,东西放这吧,免得你不好交差。”
林嬷嬷一听,乐了,对温酌千恩万谢,乐颠颠的回去复命。
用午膳前,温承和温豫方才回来。
他俩这回出去,倒是买了些海味和三牲,其中便有一对儿活的大雁,还去了饼店要做聘饼给了定金,等下聘的时候便直接去取,买了帖盒,用来放礼金。
温承已经定了,这礼金便按照爹爹当时娶阿娘时的规矩,礼金给两千两,绸缎十匹,棉布十匹,饰金一小盒子。
再要请媒人去纳彩,还要请媒钱,这么算下来,便要花费近三千银子。
温承多年征战在外,因为屡次升官又有产业,但回顺宁给家里添置家具,又在西京置办了房产和一些铺子田地,给温豫下聘,就要掏空他这些年的存蓄。
不过他也并未跟弟弟妹妹们叫苦,等下半年家里收了租子,亏空也就回来,他离家多年,没尽到做长兄的责任,掏这么一点子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大箱子是什么,怎的堆在厅里?”
“是季长盛使人送来的,我在季家的时候,季长盛和家里老太太等给的首饰和一些摆件古董的,还有我在那穿的衣裳,没来得及用的缎子。那老婆子说的可怜,非要我收下,不收她没法回去交代,我瞧着生气,便先放在这里。”
温承瞧了瞧那些,不以为意:“他既送来,你便收下,能有此举,说明他还是有些良心的,你不愿意瞧见,便去当了换银子。”
“哥哥的聘礼钱可还够?要不就用这些换了银钱,给嫂子下聘去。”
温豫一下子恼了:“我不要,大哥,我觉得这聘礼难免太多了吧,两千银子,便是娶个官家女儿,也不过这些。”
“这是给你娶妻,你还能委屈人家不成?给你娶媳妇,自然得比照着爹爹娶母亲。”
温豫自然不想委屈齐如月,可这用的是大哥的钱,不是他的钱,用大哥的钱,这般花销如流水,他实在心里难安。
“那怎么能一样呢,当年是什么情况,现在咱们家是什么情况,刚糟了大难才恢复元气,哪有那许多的银钱,我娶妻,还要跟哥哥妹妹手里掏钱,我成什么了。再说,母亲当时倾尽家底给的嫁妆,如月家跟母亲不同,少一点她也不在乎这些的。”
温承最不耐烦弟弟这也顾虑那也顾虑的样子。
“这事我定了,以后家里铺子田产收上来的租子,你少分些,就当还我,你我兄弟,还要分那么清楚吗?莫要作那妇人态,叽叽歪歪的,见着就叫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