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箱子里头是没有银票的,若有银票他们早就随身带着去江南府了,也不至于银钱花的都没了。
将里头的三个小箱子取出,打开后,里面两箱子全是半个手掌那么大的银元宝,一箱里有二十个,一个二十两重,另一箱则全是巴掌大的金元宝,有二十个,一个也是二十两重。这里面便是八百两白银四百两黄金。
最上头两顶金冠,其中一只略小些的有成人两只巴掌大小,是一顶闹蝶戏百花冠,用珍珠大大小小约五十颗,珠子虽不大,却都是琼州那边贩过来的合浦珠。
另外一顶则有五寸高,是一顶仿前朝寿阳郡主全包冠,掐丝制作,两边垂下流苏,坠有红宝石绿松石碧玺各十颗。
除这两顶最为贵重的冠子外,另有一顶羊脂白玉冠,巴掌大小,雕成层层叠叠的莲花形状。
此外便是一串拇指大小的碧玉串珠,一串同等大小的珍珠串珠,俱都是一百零八颗。赤金花树钗四只,赤金臂钏八只,玉钏八只,紫玉楼金簪一对,珊瑚珠排步摇一对,累丝金凤簪一对,银凤簪一对,玉雪含芳白玉簪一对,金嵌璎珞禁步一条,金项圈两只……林林总总,加上珠花珠钗耳坠面簪的,便装了这么一大箱子。
温酌拿出其中一只素银簪,这支簪子是阿娘的爱物,单独放在一只长木盒子里,簪身虽只是银,但簪头却是一朵拇指大的蓝宝石,雕刻成了玫瑰花的样子,晶莹剔透,又低调又精致,很是好看。
她也喜欢这只簪子,既拿了出来,便顺势插入自己发鬓中。
另外一个箱子里头,则都是小而贵重的摆件,如一座巴掌大的玉观音,一座金千手佛,两座老沉香雕的花鸟山水,两只汝窑天青碗,一只前朝三彩双耳瓶,一座小型三面花鸟水晶屏。
原来她没这么细致的清点过阿娘的这两个大箱子,去年离开顺宁的时候,也只是匆匆的锁起来藏好,今儿也是第一回好好细致的点一点这些东西。
她甚至还在箱子底下发现一把银大米和一把金瓜子。
细细算下来,这些东西,总也有万两银子的价值,不说那些真金白银的首饰,只那两只汝窑碗,乃是最难得一见的雨过天青色,现在在市面上也是极受追捧,炒到了一只千两的价格。
这里面其实不止有阿娘的嫁妆,还有后来爹爹给她打的首饰。
她曾听爹爹说过,外祖家不是普通的富户,外祖家没有男孩,只有阿娘一个女儿,几乎是倾尽所有给阿娘置办的嫁妆,但她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富。
累积几代得的这么些家资,几乎有一大半都在这两只大箱子里。
比起来,她赚的那几百银子,真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有了钱,她便更加心安,不仅理直气壮可以赎身出来,哥哥和如月的婚事也能顺利办了。齐如月总说不在意,但他们家绝不会委屈她,定要多置办些聘礼,将齐如月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素橘素桃虽然只是季家三等丫鬟,可也不算完全没见过好东西。
逢年过节的时候,徐氏便将自己打扮成个珠宝架子,那富贵也没少瞧。
温酌在季家行事一直很低调,哪怕得了季长盛的赏赐,也不爱戴那些金簪子金钗子的招摇,装扮素净的很。
服侍她至今,两人也只知道她是秀才之女,哥哥长得好看也有出息考中了秀才,素橘倒知晓的多些,一直清楚温酌暗中与齐如月合伙开铺子赚钱。
可也没想到,跟着她回了一趟老家,居然开了眼。
温家家里头这么大,四进的大院子,还分东院西院,这两箱东西起码值数万贯。
温酌睡着的时候,她们接手这院子的活计,素桃便打听了,那位身材壮实相貌也十分英俊的温家大郎君,可是堂堂的正四品,比季家主君官还大一等呢。
又将那些东西全封不动的锁起来,温酌心里还有些茫然,老天保佑,阿娘这两大箱子东西没被抢走,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顺宁看着倒是慢慢恢复元气,温豫后年要考举子,她的事也总得回江南府一趟跟季家摊牌。
到时候他们是留在江南府还是回顺宁?
“姑娘,大郎君叫您去正厅用晚膳呢。”外头有小厮过来传话。
不过温酌虽然迷茫,但身边有大哥,又在家里,心中也安稳,而不是凄惶惴惴不安的。
他们兄妹习惯围着圆桌吃饭,并没有所谓男女不同席的规矩。
温承嘱咐厨房,给他们做的都是两人幼年便爱吃的菜。
温酌说出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