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酌想要起身行礼,老太太摆了摆手:“你还伤着,不用这么多礼,就这么说吧。”
“回老夫人、主君,妾来逛逛园子,便遇到了也来逛园子的大娘子和吴小娘,大娘子和吴小娘的确有些口角,许是吴小娘说话惹了大娘子不高兴,大娘子在气头上,说要教训一番吴小娘,不知怎的便打了起来,妾想要出去寻人阻止,就见吴小娘跑过来,说大娘子要杀她。”
“……”
“你是怎么伤的?怎么会伤成这样?”季长盛问道。
“妾……”温酌苦笑:“吴小娘跑了过来,不知因为什么被绊了一跤,直挺挺的面朝下倒下去,妾离她最近,怎能眼睁睁瞧着她肚子摔下去伤了主君的孩儿不成,就……”
“行了,我知道了,你是受了无妄之灾,被卷入这么一场乱,你是个心好的,救了我的孙儿,过后我是要谢你的。”
鹭儿带着保和堂刘大夫走了过来,行礼后道:“老夫人,大夫已经给吴小娘诊过脉了。”
“大夫,她脉象如何,可是动了胎气,需还用些什么药吗?”
“回老太太,那位小夫人,胎象稳固并无动了胎气之兆,小夫人一直吃着老夫开的安胎药,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内心也觉总拿孩子做筏子的吴芬儿十分烦人,奈何这是她外甥女,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能说什么重话。
“还劳烦给她瞧瞧,她摔到了腰上。”
刘大夫拱手道:“既然是跌打伤,得掀了衣服才能看伤成了什么样子,老夫叫孙女来给这位小夫人瞧,老夫先退下了,也请老夫人屏退左右,先看看是不是上了筋骨,若是伤了筋骨,怕是不能随意走动。”
刘大夫身为外男,自行退到花园外,园子里除了季长盛也没有旁的男丁。
几个嬷嬷拿了布帘子遮挡在温酌身前,素橘服侍着温酌解了外裳,将里面的小衣推上去,露出摔到的那一片地方。
刘大夫那小孙女与温酌也不止见了一回面了,朝她眨眨眼睛,便去瞧她伤口。
季长盛也凑了过来,他倒是不用避讳出去。
温酌后背至腰处,这么一小会,便全是大大小小青紫色的瘀伤,布满白皙的肌肤,看着可怖的很。
季长盛倒吸一口凉气,颜色不善的盯着徐氏,徐氏是个祸头子,自她到了这个家便没有安宁的时候,吴芬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二人争斗,还连累无辜的温酌,实在可恨。
季长盛的眼神刺痛了徐氏,这审问到现在,吴芬儿仗着孩子得到了最多的关注,温酌因为受伤救人有功,也被关爱至此。
可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季长盛,竟一直都没分半个眼神给她,现在瞧她,还是这么冷的恨的,盯的她刺骨的冷。
“还好,回老夫人府尹大人,小夫人没伤到骨头,皮外伤倒是重的很,每日涂抹跌打损伤的药油,养上半个月应该就能好。”
老太太点头:“好,劳烦你了,鹭儿,带着刘大夫和刘姑娘去账房支银子去。你辛苦了,护好了季家的孩子,你是功臣,我和大郎,都要谢你。素橘,服侍你家小娘穿好衣裳,回去歇着吧。”
季长盛在温酌身边嘘寒问暖,徐氏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死死咬着下唇。
温酌也是个贱人,瞧着她不显山不露水的,万事都做着不争的假象,这便将她的夫君攥在手里了。
素橘扶着温酌起身,温酌拜谢了老夫人和季长盛又欲拜徐氏再回去。
谁知,变故陡然发生,“啪”的一声,温酌只觉左脸火辣辣的疼,左耳发出嗡嗡的鸣响。
“徐仪,你在做什么?”
耳边好似传来季长盛的暴喝声。
温酌慢慢扭过头,摸了摸已然肿的老高的左侧脸,怔怔的看着还举着巴掌的徐氏,才后知后觉过来,徐氏竟打了她一巴掌。
她打自己做什么?她哪里惹到了这个煞星?
老太太气的站将起来,指着徐氏骂道:“你打温酌作甚,好端端的又生事!这日子是不想好好过了吗?她碍着你什么了,无端的便打人家,这便是你伯爵府家的规矩?你做大娘子的正室风范?”
“我打她怎的,我是正妻大娘子,她一个低贱的妾,我买来的便任我打任我骂,谁叫她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