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季长盛怒的抬起了巴掌,欲要打徐氏。
徐氏才不怕,扬起头梗着脖子,脸往他手上贴一般:“季长盛,你打啊,你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你敢吗,我看你不敢!”
季长盛被激的目眦欲裂,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大掌不住的抖动着。
“够了!”
老太太站起身,怒道:“大郎,你冷静些,林嬷嬷程嬷嬷把大郎拉回来。”老太太脸色阴沉的不行,看向仍宛如斗鸡一般的徐氏:“徐仪,以往念着你在伯爵府是一直被骄纵长大的,季家对你多有忍让,你无理打骂聘进门的良妾也便罢了,如今挑衅你夫君,我看你是失了分寸,这些日子你不要出门了,在你院里闭门思过吧。”
“我才不要,母亲凭什么关我,我做错了什么,季长盛宠妾灭妻,我就让满江南府的人都知道,为了两个低贱的玩意儿,他要打他的正妻大娘子了,我还要让我爹爹知道,你们季家就是这样待我的。”
徐氏跳着脚跟老太太理论,将老太太也气的退后了几步,莺儿鹭儿急忙上前搀住了她。
“好啊,现在你连我这个婆母说的话都不听了。”
季长盛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若可以,他真想狠狠的打徐仪一顿,只是他们家素来没有打女人的传统。
他深吸了一口气:“徐仪,你打骂吴氏和温氏,我尚没有跟你算账,现在又当面顶撞母亲。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打你,不是不敢,而是我季家从没有开过打女人的先例。你既选择不好好过,又看不上我们季家,我便写一纸休书给你,你我就此夫妻缘尽了吧。”
这话一出,连老太太都惊了:“大郎……你……”
徐氏也惊的不再跳脚,不敢置信的看着季长盛:“你,你敢休我?我可是伯爵府的嫡女,我姐姐是景王侧妃,你们季家又算什么,你敢休我?没了我们家,你季长盛能有今日,你能当府尹?靠着我们家发起来的,你敢休我?”
季长盛面色阴沉:“我堂堂男儿,十五起便考功名,一路考到举人,参加了朝廷的大挑,才走上的仕途,我竟不知这全是靠了你们伯爵府,我在海宁挖水渠治水,平定流民,整治民生,我一个小小知县当年便受了朝廷表赞,这竟是全都靠了你伯爵府?我母亲也曾是侯府小姐,我舅舅也官至礼部侍郎,便是我幼年没考□□名时,家里也诺大一份家业。我竟是不知,我们季家能发家是全靠你们伯爵府?靠我那只会要银子的岳丈提携?”
徐氏语塞,她从来没见过面前这个季长盛的样子,以前他就是再生气也只是拂袖而去,几日不理她罢了,哪里见过一直对内宅妇人们脾气甚好的季长盛,这般冷漠过?
徐氏被骄纵惯了,季家也一直多有忍让她,才将她惯得如此不成样子。
季长盛好歹也是为官做宰的人,当年在海宁任知县时,有盗匪假扮成流民,要抢县里的粮仓,他亲自带人拿住那些盗匪,推到市集口,一个一个斩首示众,还叫百姓们都去看,才制止了这股哗变之风。
徐氏又怎么见过他发狠的时候呢。
“林嬷嬷程嬷嬷,将徐氏押回她的院子,按照母亲的吩咐,没有我和母亲的允许,不得叫她出院门一步,待我写了书信,呈与新宁伯,便叫她带着她的嫁妆滚回西京。”
林嬷嬷程嬷嬷领命,相对看了一眼,无奈请徐氏回自己的院子去。
徐氏也被吓坏了,她料定季长盛不敢怎么样,可瞧他的架势又不像来假的,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见徐氏被押回去,季长盛才看向一边捂着脸,惊愕非常还不明白为何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的温酌道:“素橘,搀着你家小娘回去上药去。”
温酌也吓得有些神思不属,急忙应了,一瘸一拐的离开园子。
她回了惜花院,叫素桃关了院门,躺在内室塌上,还不知实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是想跟徐氏联盟,叫她心生妒意,然后要到放妾书,便溜之大吉。
不仅跌了一跤,后背摔得全是青紫淤痕,还莫名被打了一耳光,受了两次无妄之灾。而季长盛就直接要休了徐氏?这怎么可能,这可能吗?
……
那边园子里只剩下季长盛和老太太。
知道母亲对他有话要说,季长盛主动上前扶着:“这里太阳晒得够呛,咱们先回内院里说。”
才坐定,老太太急忙问道:“大郎,你当真要跟徐氏和离?这,这咱们家虽然还有你舅舅在西京,到底别得罪新宁伯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