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季长盛和老太太俱都愣住。
“打起来?什么打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来?”老太太满头雾水,实在不能明白这吴芬儿一直在她院子里,与大娘子井水不犯河水,便是心里有些龌龊,可面都见不着,怎么会打起来?
那丫鬟低头道:“今儿表小姐说胸口闷的慌,要到园子里走走,奴婢们便陪着去了,谁知遇到大娘子也逛园子,两人瞧见,也不知怎的便口角起来,奴婢本在给表小姐采花,回来便看见大娘子身边的喜安要打表小姐,表小姐躲在采叶后头,叫奴婢来找老夫人,求老夫人救救她。”
“哈哈哈,这可是有意思了,我可得瞧瞧热闹去。”季长殷拍手笑。
季长盛瞪了他一眼,顿时让季长殷收敛了脸上的笑,揣着手端坐起来。
“真是胡闹,大郎,走,咱们瞧瞧去。”
老太太方病愈,尚且吹不得风,匆匆忙忙便要去园子里头去,温酌只来得及给她披上了一件薄披风,莺儿也眼疾手快提着一个手炉跟着,生怕再把老太太冻病了。
到了园子,果然如同那小丫鬟所说,眼前场面让见惯大场面的老太太也眼前一黑,原来那小丫鬟说的尚算保守呢。
不仅喜安追着彩叶打骂,连徐氏都亲自动手起来,他们都倒了,季长盛喝止都完全没管用。徐氏分明听见了那声住手,却还是上前打了吴芬儿一巴掌。
只听见‘啪’的一声,吴芬儿脸红肿起来,她也倒在地上。
此场面太过难堪,生生被季长盛老太太季长殷温酌还有一众的丫鬟们看见,吴芬儿只觉得羞愤难当,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徐仪!”季长盛怒不可歇:“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氏梗着脖子,仍不服输的看着季长盛,双眸通红含着泪水:“我在教训勾引我夫君的贱女人,怎么,不行吗,你舍不得,心疼了?”
季长盛目光有些躲闪,却仍道:“表妹是客,你怎可说打便打,还亲自上手打?”
“勾搭我夫君的贱女人,就该打出去,我打她怎的,打的就是她!”
见徐氏仍是一点不知悔改,老太太压抑着怒气,低喝道:“徐氏,别忘了你是季家的大娘子。”
“呀,小姐,小姐,你怎么出血了,小姐你醒醒。”
彩叶尖叫声传来,扶着面色惨白已然晕过去的吴芬儿,她双腿裙子间被鲜血慢慢洇出一大块。
老太太暗道不好,急忙叫到:“快点,去保和堂请大夫来,把芬儿抬进屋里去,快,快点。”
不等众丫鬟上手,季长盛便先大踏步的走上前,一把将吴芬儿打横抱起,向着离园子最近的自己的院子跑去。
自有丫鬟去叫小厮请大夫,老太太不放心吴芬儿,也跟着去了,季长殷因是二弟,这种给妇人瞧病,他还是不凑这个热闹的好。
他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郎,那里出血,他大哥又这般紧张吴家表妹,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
看着脸色煞白,双眼通红,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却没人理的徐氏,季长殷很是摇了摇头,也不理会她,走开了。
被抱到屋里安置到塌上的吴芬儿已然昏了过去,她的丫鬟彩叶不住的啼哭。
惹得季长盛更加不耐烦:“大夫呢,快点请过来。”
过了一会儿,丫鬟便领着大夫进来,果然还是老熟人,是那位保和堂的刘大夫。
老太太也不叫他多礼,直接叫他进去给吴芬儿把脉。
“叫彩叶出来,我倒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彩叶乃是吴芬儿的陪嫁丫鬟,本不是季家的家生子也不是季家采买进来,可是同自家小姐寄人篱下,也不敢拿乔,恭恭敬敬的过来给老太太磕了头,等着老太太问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如实说来。”
彩叶抹了抹眼泪,低头道:“这几日姑娘总是觉得胸闷的很,便去园子里走走,不妨撞见了大娘子,姑娘知道大娘子不待见她,有意避让,谁知大娘子身边的喜安姐姐,上来便嘲讽姑娘,说……说……”
“说什么,你这般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