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个便衣队为了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摆架子,把手枪往腰里一别,大摇大摆地朝永平方向走去。
当他们走到永平村口,碰上了在那里等候他们的马湖游击队。队长韦永昌指挥几个游击队员,就地隐藏在一户村民的柴禾堆旁,等他们走近了,就对他们开了火。便衣队一看,遇到了对头,也就立即卧倒,进行还击。在交火过程中,一个便衣当场被打死了,一个胳膊中了一枪,另一个一看,撒腿就跑,负伤的一看,也跟着跑了。
他们立即对被打死的便衣队进行搜身,在搜身过程中,搜出了身上的证件,原来打死是胡宗南部队某部的便衣队队长,身上藏有最近收集的情报内容,永平村筹粮存放的地点等信息。
那两个便衣队逃回刘家庄,向二十四师的团长汇报了收集的情报及游击队为西北野战军筹粮储存粮食的地方。这个国军团长正在为筹不到粮食,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正在发愁哩,得到这一消息,像饿狼望着即将到口羊羔——涎水,如获至宝,心里萌生了一个打算,筹思着一个袭击的抢粮计划。他决定亲自率部进行偷袭,抢夺粮食,解决自己军粮的燃眉之急,并详细筹划了偷袭的时间,安排了出行的队伍,出行的路线,妄图来个人不知鬼不觉一举得手。
俗话说,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敌团长的阴谋诡计却被隐蔽在敌人内部的地下党内线获悉了,内线感到事情重大,迅速把消息传递到游击队长韦永昌那里。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韦永昌陷入了沉思,他思忖着,游击队储存粮食的地点只有部分队员在驻守,显然是对付不了抢粮的大队敌人的,守不住粮库,也就保不住粮食。粮食可是解放军打永丰的生活保障,没有了粮食,部队来吃什么,怎么打仗?怎样保护这批粮食的安全,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萦绕着。
把粮食运走,几万斤粮食,工具在那里,人员在那里,运到那里去,这些问题都不好解决。时间也不允许。到底怎么办,他思虑着,只有武力保护了。为了增强保护粮食的防守力量,必须尽快集中分散的队员归队,来应对这一紧急情况。想到这里,他当即立断,派了几名游击队员分别通知附近分散的队员立即归队。又对张昉凹、张友麟两个队员说:“你们二人连夜去惠家庄,通知惠队长,把他的游击分队全体队员拉回永平,集中力量,抵抗国军的袭击队伍,确保所筹粮食万无一失。时间紧迫,要快,你们立即出发。”
二人听了,答应一声:“坚决完成任务!”
张昉凹,张友麟连夜出发了,他们二个人沿着崎岖的高低不平的山中小路,踏着路上一地的凌乱的小石子,踩着羊群拉下的羊屎蛋,摸黑向惠家庄走去。人急走路快,脚下如生风。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到了惠家庄,他们担心打门惊动邻居,走露了风声,没有直接敲打惠东虎的大门,而是用匕首悄悄拨开了门,摸进了惠东虎的院内。
惠东虎家养的一条狼狗,卧在院子的石榴树底下,见到生人进了大门,立即“哧”的一声窜了上来,扑到走在前头的昉凹面前,后腿一蹬,前爪子往上一窜,快要搭到张昉凹的肩膀上,只见张昉凹右手握的匕首向前迅速一戳,刺进了狼狗的胸部,然后右手猛地往回一抽,带血的匕首拔了出来,狼狗“汪”地一声,随即朝后倒去,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准备休息的惠东虎听到院子的动静,觉察到有人来了,打游击的警惕习性使他警觉起来,急忙向住在自己家里的两名游击队队员摆了个摸家伙的手势,几个人分别操起平时准备的木棒、镰刀,闪在窑门背后,准备好袭击进门的人。
这时张昉凹朝屋里喊了一声:“东虎,我们来了,是要吃狗肉哩。”
惠东虎在窑里听到是张昉凹的声音,这才开了窑门,在月光下一看,自己心爱的大狼狗躺在地上,身边流了一滩血,知道是张昉凹他们所为,他知道张昉凹的秉性,脾气爆操,得理不饶人,也就不他与计较,只好无奈地说:“那就剥了吃吧。”随后,他们几个人,剥狗的剥狗,烧火的烧火,不大一会儿剥好了,放在锅里,点上火,递着,煮着肉。他们边抽烟边喝水边闲聊,狗肉煮熟了,每人舀一碗,吃着冒着热气的狗肉,友麟传达了队长的命令。
听到命令,惠东虎立即派手下队员分别通知分散队员到他家里汇集,不大一会儿,人员到齐了,他们收拾一下行装,带着武器,跟随二人,摸黑向游击队储粮永平集结去了。
惠东虎分队到了以后,队长韦永昌召开了战前诸葛亮会议,商量研究对策。游击队当时只集结了四五十人,加之武器又差,敌我力量悬殊,敌强我弱,敌多我少,是撤退还是抵抗,大家争执不下。撤退了,粮食保不住,没办法向上级交待。打吧,显然打不过。为了保护粮食,多数人主张打,主张打的占多数,统一了意见,最后队长一锤定音,“打!”决定打一个伏击战。
接着队长韦永昌下达作战命令,王俊才小队埋伏在村路口左边,惠东虎小队埋伏在右边,另一小队在正面埋伏。各个小队连夜立即寻找麻袋、口袋装上沙土,在村子边沿垒筑工事。天明以前,掩体工事垒好了,各个小队进入工事里边隐蔽着,做好战斗准备。队长对全体游击队员下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听见了没有?”
全体队员道:“听见了,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太阳露出地平线的时候,一大队国军果然从村南边开来了,一个头顶盖着大盖帽,腰扎黑皮带的指挥官,骑着一匹大白马,双手戴着白手套,一手抓着马笼头,一手提着盒子枪,走在队伍的前边,他一边走,一边东眺眺,西看看,嘴里哼着: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太阳圆月亮弯,男人下了田男人下了钟————听不清的下流小调。一队士兵背着着枪,跟在后边,憧憬着夺取粮食以后大吃大喝的喜悦的时光,再后边是动员来的运输粮食的车辆。他们迈着噗趿噗趿的步子朝村口摸来。
一个爬在队长韦永昌身边的新队员看见敌人进了村头,抓起枪就想开火,被队长韦永昌按住了,示意他不要打,小声对他说:“服从命令,等到进入伏击地点以后,听命令再打。”队员听了,点了一下头。不大一会,敌人进入了伏击圈,到达了射击范围内,韦永昌对准骑马的指挥官就是一枪,接着喊声:“打!”随着他的第一声枪响,敌人指挥官骑的战马前蹄一颤,噗塌一声,栽倒在地,把指挥官从马头上掀了下来,头朝下,脚朝上仆倒在地上。接着四五十条枪一齐射击,走在前边的国军士兵,从肩膀上连枪还没有取下来,一下子倒了一大片,有的直接报销了,魂魄上天见了阎王了,有的伤了胳膊,有的子弹穿透了小腿。
随着枪响,动员来的群众也敲锣打鼓放起鞭炮助威,一霎时,啪啪啪的枪声、喊爹喊妈的叫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铛铛铛的锣鼓声响成一片。国军一下子懵了,怎么一下子碰上了这么多的队伍,该不是碰上了南下的解放军的正规军了,一下子心乱了,胆怯了,害怕了,蹲下了,趴下了,卧倒了,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这时只见一个卫兵立即跑到指挥官跟前,拉起了跌在马前的指挥官。指挥官一起来连忙喊道:“快撤!快撤!”丢下十来具尸体,扭回头,纷纷向原路逃窜而去,几个负伤也顾不得疼痛一拐一拐地也急忙溜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腿,跑慢了挨上飞来的子弹。
看着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的逃跑的敌人,急性子队员张房凹立即跳出来要追击,被队长韦永昌一把拉住了。张房凹焦急地说:“为什么拉我?”韦永昌制止他说:“不能追击!”“为什么?”“一追击反而暴露了我们的力量。”“难道让他们跑了不成。”“吓跑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我们目的是保护粮食,不是打敌人。”听了队长的一番解释,张房凹再没有说什么。
敌人逃跑了,粮食保住了。
欲知游击队怎样支前,且看红色军旅《攻战永丰城》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