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君晚与叶舒怡便去了书房,南风则在阿黎的陪同下往自个屋中走去。
快到院子时,南风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南捕头。”阿黎见着,不由问道。
“我想去后院走走,阿黎姑娘你……”南风看了眼阿黎。
阿黎心领神会,勾了勾唇笑道:“那我陪南捕头走走解解闷?”
南风松了口气道:“好。”
两人往后院走去,边走边聊。
“南捕头是想问我,齐王是谁,为何殿下与叶大人都如此忌惮是吗?”走在南风身边,阿黎笑着开口。
不意外阿黎能猜到,南风轻轻点了点头。
“呵。”阿黎勾了勾唇,笑意却未及眼底:“原因很简单,齐王秦子咎,与当今陛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皇位最有能力的竞争者。”
南风微愣,君晚与当今陛下是师兄妹,那自然是站在陛下那边,更简单来说,齐王亦是君晚的对手,那这样的一个对手,为何会来君晚这里?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既然忌惮,那为何还要同意他来?殿下借口养病不方便见,不就好了?”南风不由道。
“那是不可能的。”阿黎淡声道。
“为何?”南风看向阿黎。
阿黎眼底满是寒意,只听她道:“殿下最不希望自己的病情被知晓的人,就是齐王,殿下绝不会在对手面前露出一丝一毫脆弱之色。”
南风愣在原地,片刻后终是忍不住问道:“殿下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是不是与齐王有关?”
阿黎听着,才觉自己已然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她抿了抿唇道:“这些便与南捕头你无关了,你只需记得,远离齐王,这是为你好。”
南风哑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阿黎抬头看了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南捕头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习武?”
“我知道了。”南风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道。
“嗯,那我就先告辞了。”阿黎说罢,便转身离去。
目送人走远,南风垂下眼睑,她忽而就想起那日君晚向她坦白的话语。
无可厚非,生活在京城那种地方,处于权势中心的人又有几个会是干净的呢?
“为了复仇。”
南风忽而想起了那日最后君晚说的这四个字。
复仇,向谁复仇?难道说……
南风脑袋里忽然灵光一现,难道说,是齐王?
联想到方才阿黎说话时的冰冷,再到提及君晚身体的沉默,以及她们对齐王的忌讳,显然是齐王做了什么,不然以叶舒怡的性子不会当即就反驳君晚,甚至说出了那番话语。
这般细想下来,所得到的结论就只有一个。
大街小巷所传君晚是为了救当今陛下才受了重伤导致身体孱弱这一事先不论真假,但至少此事定然与齐王有关。
君晚骨子里其实是个高傲的人,试想一朝武艺尽失变成一个身子羸弱的废人,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自然也无怪君晚生出憎恨之心。
若是旁人,以她的能力,估计会直接杀了去,可那人却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而且看样子,即便知道是齐王所为,但没有直接证据如何搬倒一个亲王殿下?
说到底,即便君晚与当今陛下同为师兄妹,也即便君晚受封宁王,但她毕竟是个外姓王,更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擅自对齐王下手,最终落不得好的,只有君晚。
南风不由攥紧了拳头,究竟是因为什么,齐王竟然会对君晚下此毒手?
玄甲军。
南风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词汇。
提及宁王,世人皆知其手下骁勇善战堪称大邺朝最精锐的十万玄甲军,这玄甲军,也可以说是君晚手中最大的底牌。
难道说,齐王是忌惮君晚手中玄甲军么?可是,若是如此没能杀掉君晚,那这一切都付之东流,毕竟只要君晚不死,玄甲军就会一直在她手中,除非……
除非君晚亲自放弃玄甲军,将玄甲军的兵权交出,否则,那便只能杀了她。
而君晚一来到永安,没多久便遇到的刺杀,以及她无意间的透露每日都活在暗杀之中,便可以想象的到。
因为玄甲军,有多少人希望她死。
莫名的,南风心底隐隐对君晚的遭遇有些心疼。
这样的她,却总以温柔待旁人,即便这姿势不过是她装出来的,但在她内心深处的憎恨悲痛,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哎。”南风叹了口气,甩了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