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南风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断的回响着南墨的话语。
君晚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过是永安镇的一个小捕头罢了,为何她们会这般上心?
不过如果说是叶舒怡,那她倒是能猜到一点,无非就是因为自家师父罢了,那么君晚呢?
她对自己的坦诚与好,是不是带有什么目的?但她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有所图谋的才对。
南风想不明白,君晚有事做事的想法绝不是她能猜到的,但南墨也说了,君晚尊重自己的想法,那只要自己不同意,那君晚应该便会放弃了吧?
南风这般想着,却是不自觉抿了抿唇。
她对君晚并不排斥,或者说,对她的好奇远远大于旁的感情,然而即便是这样,南风毕竟在永安生活了这么久,她没有什么野心,对于京城虽有向往,可她却不愿参与到君晚那些是是非非中。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那里有的,只有无尽的深渊。
一夜难眠。
南风在第二日一早便赶回了君晚的别院,瞧见南风,君晚一脸诧异。
“师妹昨个没休息好么?怎么眼底这么重?”
听人这般问,偏头便瞧见对方不加掩饰的担忧神色,南风本想问问君晚到底何意,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最后,南风摇了摇头道:“没有,难得回家有些激动,不小心忘了时辰罢了,殿下不必忧心。”
“是么?”君晚对此心知肚明,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道:“那你今日可得小心点,让师父知道了,怕是又得受些皮肉之苦。”
“殿下好意,卑职记得了。”南风回道。
君晚笑了笑,随后道:“可曾用过早膳?”
南风点头:“来时便用了。”
“嗯,那好,快去后院吧,师父应该已经过去了。”君晚笑道。
“好。”南风应了一声,便准备去后院,却发现君晚并不似以往跟着她一同去后院,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殿下今日不去后院了?”诧异间,南风忍不住问道。
君晚闻言,偏头看向南风笑道:“怎么?师妹想我跟在身边啊?”
不知怎的,南风面上微红,支吾道:“不……不是,只是随口一问,殿下不必介怀。”
君晚掩唇轻笑,随后柔声道:“好了,不闹你了,快去吧,莫要让师父久等了,我先去忙些琐事,忙完了便去寻你们。”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是令人安心。
“那……那卑职就先过去了。”南风挠了挠头,说道。
君晚含笑点头,南风不好再留,匆匆离去,并未见到君晚唇边勾起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来到后院时,叶舒怡已经在那候着了,而她身边还站着萧晗。
“叶师伯。”南风拱手一礼。
“嗯。”叶舒怡淡淡应了一声,眸光一扫撇到人眼底的乌青,眉梢微皱道:“昨夜不是在家中睡的,怎的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南风一听,生怕叶舒怡发火,连忙道:“并非如此,难得回家一趟心中甚喜,便耽误了些许睡觉时间,没有大碍的。”
叶舒怡睨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不远处的梅花桩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不过今日我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师伯请讲。”南风忙道。
“京中来旨,我无法在此多待,再有一月有余,我便得启程回京。”叶舒怡道。
“师伯要回去了?”南风微愣。
叶舒怡颔首,随后看着她道:“我本就是来看看晚儿,阴差阳错之下寻到你也算是意外之喜,本想将你培养成才,也算是对你师父这些年来独自漂泊的补偿,然而京中有变,我不得不提早回去,然而你的功课我却也不想落下。”
叶舒怡说着,忽而足尖轻点,翩然落于不远处的梅花桩上,睨着南风道:“从今日起,我亲自教你。”
南风险些一个趔趄。
要死了!
……
另一边,齐州,齐王府。
清脆的黄鹂鸟鸣在后院的假山石林里回想着,便见一紫衫玉冠的英俊男儿一手拎着个金丝鸟笼,一手把玩着玉骨折扇,嘴里哼着小曲,悠然的闲逛着。
“殿下。”忽而听得一声呼唤,便见一蓝衫男子站在不远处,气息沉稳身影挺拔,一瞧便知不是凡夫俗子。
那紫衫男子瞧着,一双桃花眼微眯,唇边带着些许邪佞的笑意开口:“怎么了?可是我那撤了婚约的嫂嫂有动静了?”
秦子咎,当今皇帝秦子胥的亲弟弟,也是如今大邺朝的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