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说：“就那个……那个什么教主，浮竹村那个。”

凌博想了想，说：“把他给忘了，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都三五天过去了，怎么也把自己弄下来了吧。”

此刻浮竹村下了雨，黄河边上一棵树下摇摇晃晃挂着一个遍身佛珠的家伙，他淋着雨喊着：“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我三天没吃东西啦，救命啊……我是教主！我有大神通！救命啊……”

“那桌的两位美人儿”邻桌喝醉的流氓朝我们喊道，“一起来喝一杯啊，哥哥带你去听戏。”

我左手握住长刀的鞘尾，弹指把刀出鞘。不动声色。

另一个流氓拍了刚刚说话那人一下，说道：“还你带人家听戏，人一看就吃过见过，再说你去谁家听戏，你跟我说说，来跟我说说，去谁家听戏。”

那人悻悻地说：“去你家呗。”

“去俺们家听戏又他妈不给钱。”

“那大哥你能跟我要钱吗。”

“少扯犊子”

教训那个不听话的小弟，那个大哥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来啊，两位美女，路过是缘分，几位从哪里啊，是不是去泽明啊？那边哥哥熟，镇上那大哥，就齐哥，那是我三姨夫。”

我们互相看了看，我决定逗逗他，就招呼他坐下，他也不客气，挨着我坐下，不停往我这边凑合。

我冷冷问道：“你三姨夫干什么的？”

那人拍着胸脯说：“你们现在喝这酒，都是我三姨夫场子的，在周围这一片，就没有别人家的。”

江涛说：“这酒也不怎么样啊。”

那人说：“怎样不怎样，你不买不好使，知道不？”

江涛笑笑：“哎呦，势力不小啊，生意比你爹都大，这做的。”他打趣地看向青青。

那人转向青青，问道：“啊，姑娘你爸干啥的啊？”

青青看看我们，说：“啊，我爸爸当兵的。”

那人来劲了：“我姥爷也当兵的，都认识，都管他叫王校尉，在京城当兵，可厉害了。”

青青说：“那是厉害。”

江涛问：“是哪的校尉？是提督府的，还是团练的？”

那人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以前抓过倭寇我跟你讲，你到时候提他好使，你就说我，我叫李金龙。姑娘你叫啥？你跟我你爹在哪当兵，叫啥，我回去让我姥爷照顾照顾”

青青看了看我们，问：“我说吗？”

江涛看热闹不嫌事大，告诉她：“你照实说。”

青青说：“我叫朱青青”

流氓一口酒喷出来，说：“啥……啥青青？”

“朱青青啊，不过我爸爸不姓朱”

流氓松了一口气：“啊，不是那个朱呗，是诸位那个诸呗，还随妈妈姓啊？”

“我是朱砂的那个朱，我爹叫许景波。”

李金龙咣当就站起来了，嘴里出溜出来一句“许，许，许……诶呦我去”酒醒了一大半。瞬间不知所措。

“姑奶奶你喝着，我回去了啊。”

回了座位，一桌人还起哄，“你这也不好使啊。”

李金龙倒是低着头，招呼一桌人别乱说话，端酒杯的手抖得一杯酒抖出去大半杯。喝完杯中酒，招呼几个人走，几个人还奇怪怎么回事，李金龙连拉带拽把几个人弄走，走出二十步，又从几个人身上强行凑出了一把铜板，留在桌子上付了酒钱。

老板收了钱，暗觉奇怪。“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们这边江涛笑的肩膀直抖，凌博笑着说道：“你这姓太吓人了。”江涛说：“我该再问一句，你妈干啥的。”江涛在旁边说：“她把郡主名号报出来这帮人还不得尿一地。再把绣春刀拿出来估计他得把爹妈都叫来给你磕头。”我问道：“那都尉是怎么回事？”江涛解释：“根本没有他姥爷那岁数还在军里当都尉的，要么升迁了，不升迁的也退役回家了。新朝以来注重老兵，毕竟嘛，万岁爷是靠兵士重夺天下，武皇帝嘛。一般都是当过伍长什长什么的，回来地方上的官吏都尊称一句都尉大爷，享受原来都尉才有的退役津贴待遇，当然，没真正的都尉多就是了。”

我说：“喝完咱就走吧，去探一探这个泽明镇。”

老板急匆匆过来说：“姑娘你可别去，这泽明镇不比从前，从里黑到外头了！”

老高问：“不妨跟我们讲讲。”

老板说：“泽明镇原本挺富饶的一个地方你们知道吧，这镇长，叫左门忠，黑白两道通吃，原先养了一伙十三不靠。”

我问：“老板，我们不是本地人，什么叫十三不靠？”

老板解释道：“打牌的时候，不大不小扔手里麻烦的牌那叫十三不靠。这帮人都是赌徒，烂赌鬼！赌的卖儿卖女，啥也没有。都是不要命的。谁也看不上他们，早年间这群三不靠帮着左门忠敛财，看场子。也做赌场窑子这种害人生意。最近左门忠老了，打算把生意交给自己儿子左大朗，他手下二当家的齐狗就不愿意了，投靠一直和他作对，做酒厂生意的那伙人，这两伙人整天火并，镇子半年多没得安生了，客商也不敢来，宁可花钱请镖师护卫绕道直接去开封也不在此处落脚。姑娘我劝你们也绕道走，这泽明镇不能呆啊！”

我看向凌博，问道：“觉得有意思不？”

凌博说：“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

老板赶紧说：“别有意思啊，几位英雄，那是龙潭虎穴的地方，万万去不得啊。连州府都有勾结，那动不得啊。”

我看向青青：“刀带了吗？”

青青说：“带了啊。”

我说：“那走？”

老高一扭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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