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马拴好,顺小路走上山腰,山上已经有一条踩得很硬的小路。一路盘山而上,拨开几从带刺的灌木,到了一处仅仅能让单人走过的山隙。
山隙前就是几十丈的悬崖绝壁,巨大的山岩在此处裂为两块,往上看仅有一线星空。往里看,隙中阴风阵阵,远远可以看到冰冷的刀光和呼呼的营火。
话事人朝里喊了一声:“绺子们,赤子来了,缓奸作!(我们败了,别耍花招投降吧)”
凌博把他推到最前方,用盾牌护住头顶,我们鱼贯从后面一步步走进山隙。
走过一半,拨开一从斜伸出来的刺槐,远远看到尽头处一排拉满的弓箭。
话事人大喊:
“扯呼吧,扯呼吧,你们不是对手!”
有两个慢慢放下了弓箭,还有的在犹豫。其中一个却迟迟不愿意,拉弓的手反而靠位更准。
我们慢慢推着话事人前进,凌博把盾牌压低,从盾牌和话事人肩膀的缝隙往前看。
空气很安静,除了脚步声,就只有双方火把毕拨作响的火把声。
一步,一步,一步……
拉弓的小子还在调整着他的姿势,此刻他的姿态无比端正,前手绷直,口衔翎花,耳听弦音。一把维护得很好的木弓弯如满月,带钩的猎箭指着话事人的头顶。
猛地,话事人反拽住凌博的胳膊,想把他摔到自己身前,凌博反踹他的腿肚,一脚把他膝盖踹脱。小子寻隙一箭射来,打在凌博锁子甲的领盆,箭头插入了锁甲后的硬皮衬垫,箭杆则折断了,在空中划了几圈。不等他再射第二箭,我们跳过倒在地上的话事人,从山隙飞出。
凌博凭盾撞倒了射箭的小子,一刀割喉。
我们刀锋外指,背靠背互相掩护。
地下的小子脖颈还在喷溅着鲜血,错乱的火光中我们如同杀神。
凌博大喊:
“愿走的赶紧滚,不愿走的下一个就是你!”
此时有一个继续提刀往前试探。老高上步一刀,持刀的腕子齐刷刷断裂,只剩一点筋肉连着。
其余的土匪作鸟兽散。一个个踩着他们的话事人逃出山隙。
山缝里是一个大概五十步见方的空间,中间架着营火,烤着肉,此时焦黑的肉块流淌着油光,在火上啪啪作响。
火边是散放的破褥,以及几个空酒坛。不能指望这群人有多好的纪律,整个山谷散乱着垃圾,恶臭扑鼻。山谷里面有几间简陋的木屋。
走进去,第一个屋子散放着几个大箱子,箱中是散乱的银钱,后来粗点大概有上千两。还有一食品谷物。
第二个屋子走进去,两边挂着布满血污锈迹的屠宰工具,钩子上还带着肉渣。中间一张案板,颜色乌黑暗红。几大桶下水就那么堆在边上,各种脏污满地流淌,到处都是各种颜色的脂血。
凌博眼睛瞪得牛大,一时间说不出话:“这……这……他们吃的……”
我默默地说:“这群人见到肉就吃,有毛的猴子他们吃,没毛的猴子他们也不放过。”
凌博跑出去,扶着栏杆一阵呕吐。
江涛出去扶他直起来腰,擦擦嘴。在火边倒着气。
走到第三个房间,房子里一股腥气难闻的气味,甚至盖过了山谷中垃圾的恶臭,走进去,里面有四五张床,几个女子被绑在里面。她们形容枯槁,几乎不成人形,看见我们,她们依然很恐惧,有几个不停地发抖,有的已经麻木得没有反应。
屋子的角落,有个没穿裤子的土匪还缩在角落,看着我们,不停地磕头。
我慢慢走过去,提刀向上一撩………………
他的惨叫,山下的村子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