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没法收场，反而也挺起一把鬼头刀：“当我们是尿做的！给你们脸了倒是！兄弟们，振奋精神，抄家伙！”

这一喊呼啦啦土匪们抄刀的抄刀，拿棍的拿棍，一二十人围住了我们四个人。他们可没有什么阵法战术，就是仗着人多，黑压压往前挤，刀也拎在手里而没有一个人有像样的架势。

一般他们围上来示威，多数人都怕了乖乖掏钱，遇上硬茬子他们就拿刀捅，或者一群人围着瞎抡。这群人，并不知道怎么打架。

土匪们一个个拧眉瞪眼，朝天噘着嘴，站了一道人墙。似乎等我们退缩。

我倒是收了架势本着看猴戏的态度站定抱着肩膀拄着刀，我倒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先上。

土匪们一个个开始叫板。有个看着高壮的走了出来，一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纹的歪歪扭扭，颜色十分不均的五爪龙。

“怎么地啊，一个小娘们子还牛逼上了呗。”

他叫嚣着，往我们中间看上去最瘦小的凌博肩膀推了一把。然而凌博的下盘功夫不是白练得，这一下自然是没推动。

他接着叫嚣。“就你们这群人，一群葱白少爷小姐，搁哪戏园子整了几把破刀，就想出来走江湖了呗。啊？就你们走江湖呗？”

他拿他那把锈蚀严重，几乎分不清刀锋和刀背的刀戳着凌博的盾，继续挑衅“就你们呗，啊？你们把这破玩意放下，叫一声大哥，啊，叫大哥。这事过去了。刚才就是你哥我喊的，怎么的把，我说你马子盘儿亮条儿顺，啊说你胸口闷头大，那夸你呢，别特么不识逗啊！”

我憋着笑，继续看他耍猴。

他见到我们都没说话，甩着肩膀向我走过来，在他的幻想中，大概想要一把搂住我，然后我欲拒还迎他再把我抱起来耍耍威风，打趣几句，这事嘻嘻哈哈就过去了。他保住了面子，更像是个拦路抢劫，更像是大奸大恶的法外狂徒了。说不定我还能投怀送抱，共度春香什么的。在他的想象中，我们这些少爷小姐是不会还手的，或者他幻想凌博是出来游玩的少爷，我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丫鬟或者叫来的歌姬。

但是在他的手搭在我肩膀的片刻，那条胳膊就断为了两截。一瞬间他还没反应过来，转头一看，才开始杀猪一样嚎叫。

我接着转身上撩，从他右跨劈到左肩，给了他个痛快。

接着凌博冲进人群，用盾牌撞倒了两三个，然后从人堆的缺口快步进到队伍后方，一刀一刀抡砍下去。

老高和江涛则背对背固守，找了一个坡顶站着，把刀剑高高举起，有不长眼的过来，就会被双手长兵自上而下重击。这是破绽巨大的打法，如果对方单手前伸扫腿，他俩是来不及反应的。不过对付这群只砍过木头的菜瓜，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技术。

那边凌博还在人群里冲杀。三五个土匪举着刀围着他。他左右换了几次位置，来到了最边上那个土匪的外门，盾牌一冲，趁着土匪趔趄就是一刀。接着他虚晃一刀准备和第二个土匪交剑。这一招他之前也常用，一刀虚挥下来，这一刀很慢，就是等你挥剑格挡，他借着你挥剑的力道直接反手转腕，让刀转一圈打回去，回去这一刀速度之快，可就不是你能格挡得下的了。何况你刚刚格挡了一次，很难应对迅速打来的第二次。然而他虚晃那慢悠悠的一刀直接划破了那土匪的脑门。

“你怎么不知道躲呢！”凌博喊了出来。

之间那土匪一捂脑袋，咣当跪下了。

趁他愣神的功夫，一个土匪从背后准备砍向凌博，但是他举起那把区区三斤左右的铁刀相当费劲，等他举刀，已经被我一刀劈穿了肠肚。

风卷残云，摧枯拉朽，除了三四个个跪地投降的，剩下的土匪尽数被我们四个击倒。

打扫战场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那些破刀我们自然看不上，刃口锈的锈卷的卷，仔细一看多数是铡草刀改出来的。几个土匪翻遍了也只有十几两散碎银子和十几个抢来的银首饰。

我们翻找东西的时候，凌博在一边教育着几个土匪

“人生天地之间，谁都是爹娘生养的！你们杀死的路过客商也是人，也有父母儿女，你们一时间生活所迫做了错事，但是以后断不可一错再错…………”

老高看看我，我们相视笑了笑。

凌博教育了五分钟之后让土匪赶紧回家，谋一份正经差事。

老高拦住了最开始话事的那个，叫剩下的小喽啰滚了。

“你我们去你老巢看看。”

那人跪地磕头“英雄啊，我们就是一伙农民，一时间猪油蒙心财迷心窍才……”

老高给了他一脚“少废话，你当我是他啊”凌博想和老高争辩，被江涛拉到一边。老高举起了刀“不说就摘水瓢（掉脑袋），你就是肯说，晚说一刻钟我剐你一刀。”

“我说我说我说！我们弟兄去年秋收干到现在，一共攒了三百两，都在那边的洞里，还有衣服，粮食，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杀过多少人”凌博问道。

“我们就是吓唬吓唬，没杀过人啊！”

老高一刀剁下了他的耳朵

“还想留个耳朵就说实话。”

“十六个！十六个！一伙是一家老小七个，他们骂骂咧咧的，和兄弟们动了手，收不住了，杀红眼之后我也没办法！还有三个是官差，送信的！剩下六个都是……都是兄弟们干的，觉得，放躺下好办事！我就是个拉伙的，我没干什么坏事！”

这套说辞大概是他留着上官府用的。

老高擦擦刀“都这么说，我就不信洞里没几个肉票。走吧，烦请兄台带我们府上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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