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将也瞅上了孙立,两人同时催马对冲,匈奴人悍勇,常年吃肉喝酒,体魄强健,所以匈奴将领用的武器以重锤为主。左大将也不例外,孙立的钢鞭打上去仿佛打到了一堵墙,对方浑然不觉,自己倒被震得差点栽下去。左大将不讲究招式精妙,每一锤挥落都虎虎生风,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孙立不甘示弱,却也不敢硬碰,只能一边招架一边后退。
此时,李文侯带刀和两个亲兵闯入了阿喇的帅帐,门口的匈奴卫兵没当回事,匈奴人没那么多规矩,带刀面见大单于是被允许的。李文侯脚步不停,阿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问:“外面打起来了?是不是汉**偷袭?”
“正是,我家军师请大单于整顿兵马,与汉军决一死战。”
阿喇跳起来,去摸架子上的铠甲,李文侯站到他背后,缓缓拔刀,冷丁喊道:“大单于小心,有刺客——”
喊到一半刀就砍了下去,阿喇机警,侧身避过,戟指李文侯怒吼:“你……”他忘了,李文侯先生可是带着两个亲兵进来的,李文侯面对着阿喇,两个亲兵就站在阿喇后面,互相使一个眼色,举起腰刀,可怜阿喇年轻时也算一员勇将,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乱刀砍死。
李文侯深吸一口气,腰刀对准了两个亲兵,心说兄弟对不住了,你们的老婆儿子我派人照顾。两个亲兵显然也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随着李文侯一声杀猪般凄厉地大喊“抓刺客”,两个亲兵就往帐外猛冲。
这场戏演得很完美,两个亲兵在临死前用娴熟地汉语仰天长啸:“吾皇万岁,大汉万胜!”然后抹脖子了。
匈奴人中会汉语的不在少数,而且大多是直肠子,一听是汉军派来的刺客,及至见到大单于惨死,个个义愤填膺:“杀光汉狗,杀光汉狗——”
乌兰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踏进大营的,见到他的匈奴兵都傻了,说话哆嗦:“乌兰大人,你不是……不是阵亡了吗?难道你是……鬼?”
乌兰唉声叹气,连连摆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快带我去见大单于,我有事情要禀报。”
左谷蠡王正好赶来,闻言失声痛哭:“左贤王,大单于蒙受长生天的召唤,已经归天了,都是可恶的汉**干的,都是汉**——”竟然“嗷嚎”一声昏死过去,左右手忙脚乱地扶下去救治。
忠臣啊,乌兰在心里感叹,等我掌权了,你这样的人最留不得。
左谷蠡王下去了,右谷蠡王在地位上逊于左右贤王,大局暂时由乌兰主持。那边和宋宪、孙立打得热火朝天的左大将一听大单于挂了,无心恋战,逼退汉军后就收兵回营,进门下马,没走两步竟然哭倒在地:“大单于,大单于——”心说我先表表忠心,要是大单于的儿子继位,我就平步青云了。
殊不知乌兰在心里暗暗记下了他的名字:又是大大的忠臣,阿喇平时薄恩寡义,手下怎么都是忠臣?不管了,到时候一并杀了,换上我的嫡系班底。
“兄弟们,大单于和右贤王在汉**的奸计下,先后接受长生天的召唤,我们在这座该死的山城下死了太多勇士;但我想着十年报仇也不算晚,军中无主,为今之计只有退兵,等大匈奴选出新的大单于,稍稍稳定后再出兵,那样才有胜算。”乌兰发表即兴演讲,“听说飞狼那家伙在袭击我们的部落,老待在这里,后方非被飞狼祸害光了不可,所以退兵是最好的选择。”
各级将领把话传下去,引起一片认同,大单于都死了,北匈奴的权力格局必然震荡,内部不稳还坚持对外作战,确实胜算不大,而且有的将领担心未来命运,更无心恋战。嬴光恰好赶到,闻言道:“对于阿喇单于的死,我深表同情,本来我军远道而来,不愿无功而返,但贵军退兵了,我军也难以独自奋战。我个人对阿喇单于非常佩服,若贵军退兵,我愿率军殿后,为贵军打掩护,以免汉军追袭。”
乌兰感激涕零:“太好了,羌人的友谊我永远不会忘记,等我们大匈奴稳定了,两家联盟一如从前,绝不更改。”
嬴光又是一番客气,李文侯在心里为匈奴人默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的就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