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看着丁凯，笑了笑，点了点头。
四十三
就在丁凯、郝玥和乔楠坐在星巴克里，谈论绿环公司的过往今生的时候，在绿环公司的‘副总办公室’里，陈敏依旧坐在乾通的对面，两个人依旧在小声说着话。
“你知道吗？警察好像并没有收手，好像又开始去找乔楠了解情况了！”陈敏有些无奈地说。
乾通一听，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佳禾跟我说的，”陈敏继续小声说，“警察前几天先找的她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后来又让她联络的乔楠。”
“哦，是这样呀！”乾通喃喃地说，“看来警方不仅仅是对死人感兴趣喽？”
“可不是吗！这警方四处打听绿环的底细，我看早晚有一天，事情就会败露了。”陈敏很是无奈地说。
“你怕什么？败露了，也是那些‘大人物’的事，就算找到当年的办公室主任，也是我去顶雷，再说了，那时候你还没来呢！”乾通有些自嘲地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陈敏确实是绿环公司改制以后才来了，之前的血雨腥风她确实没有参与，但是这几年绿环的事情也不少呀，有很多她都不是简单的参与问题，说跟她没关系，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从第一次警察来绿环了解方成霞的社会关系，她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来者不善，她也是多方面的走动，积极地想办法，如何才能转移警察的视线。可是，这死了的方成霞，是无论如何躲不开佟福贵这一层关系的；而佟福贵的情况，无论是经济还是历史，又怎么也躲不开绿环这个平台呢……
上次因为污水厂赔偿的事，惊动了大猫。就连大猫都有点上火了，要不怎么会当着乾通的面臭骂了自己一顿，那可是从来没见过的生气呀！妈的，不是他给姑奶奶**后跟的时候了！可是，大猫骂的也确实对，以前的事情，跟现在的领导没多大关系，他们才不怕警察来查呢！或者说，他们巴不得警察来查呢，办掉一批人，那要腾出多少位置来呀，那可是这些人要熬几十年也不一定有的机会呀！所以这帮人是不会有后顾之忧的，表面上都是在秉公办事，其实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要不也不会跟死者家属杠了那么长时间……
说实话，真怕出事的，只有他们这些人，他们都是既得利益的人，都是平步青云的人。风光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想想还真的挺害怕的，犯的这些可都不是小罪过呀！
“妈的，”陈敏越想越生气，她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现在才下午16点，直接走到门口锁上了房门，又走回到乾通的办公桌前，翻了翻。
乾通马上明白她在找烟，连忙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和打火机，递给了她。
陈敏接过来，抽出了一支，点着了，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圈，接着说：“你说这方成霞的死，怎么这么蹊跷呀？”
乾通眼神一动，问：“哦，你觉得怎么蹊跷？”
“你不觉得吗？”陈敏看着他，眼睛一瞪，“她这一死，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呀！警察能不顺着这条线查吗？”
“嗯，说得有道理。那你觉得方成霞不是失足坠楼吗？”
“这个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否则，警察会这么没事干。你要知道，上次来的警察，不是派出所的，是刑警！”
“什么？刑警！”乾通好像刚知道的样子，甚至说有点失声。
陈敏忽然看着他，想了半天，自言自语地说：“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怎么记得当天我就跟你说了呢？”
“你跟我说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乾通也在想，忽然肯定地说：“你肯定没跟我说过，我这个人记性很好的！”
这一点陈敏不否认，就连乔楠都曾跟很多人说过，乾通这个人最大的特长就是记忆力好。你无意中跟他说的一句话，你都忘干净了，他却能说出哪一天、什么时间、前言是什么、后语是什么！
“那就是我忘了说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已经开始往这方面查了。”陈敏忽然紧张起来，“你觉得乔楠知道的多吗？”
“这个，嗯，不好说！”乾通努力在想着，“以乔楠的性格，如果他要真的知道什么，他早就不顾一切的去有关部门反映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就是因为这家伙什么也不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敏叹了一口气，“哎，你们这些男人呀，就想着征服，像畜生一样！金钱、权力、女人，什么都要，如果谁对自己不服气，你们不是以德服人，就只知道用自己手里的权势，去霸凌和**。”
乾通当然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对乔楠的态度。不过，陈敏怎么可能知道，当年乔楠是如何在自己刚上台后，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来着。当年自己的屁股还没有坐稳，乔楠就闹了将近半年，大猫那里整天骂自己无能、笨蛋，自己还要每天硬着头皮在乔楠面前陪着笑脸，还要经常陪他去散步，给他做思想工作……妈的，他其实早就怀疑过，乔楠做的那些事，其实就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只不过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罢了，再加上大猫又搂得美人归，自己才没有被拖累。只不过这个乔楠，这么多年过去了，隐藏的无比的深，居然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事，就连他最好的朋友胡毅，他都没讲过真实的想法。哼，反正乾通认为乔楠在这件事上，肯定不像表面上显得那么冲动……
一想起当年没有受牵连，还主要是陈敏没少在大猫面前给自己说好话，一想起他们当年在办公室里的‘美好时光’，乾通不知怎么的，忽然又有了些‘冲动’……但是，一看到陈敏现在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下面一下就歇了气了。
他两条腿交换了一下位置，身体的重心也换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接着说：“你不知道，这TMD乔楠当年是看了《老炮儿》的电影，说什么也要跟田满江干到底。你忘了，你跟我一起去的，他在茶馆里怎么说的，说什么也就是看到你进来了，要是田满江进来，他就拿板砖拍死他。真TMD像个流氓！”
“嗯，当年乔楠确实闹得挺凶的，不过我当是看他真有些江湖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装的出来的，肯定是在江湖上混过！”陈敏也不禁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不过，那时你确实摁不住他，要不是大猫给你出主意，你老哥早就让他给连累了。”
“嗯，是呀！所以才应该感谢你呀！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乾通笼络女人的方式，除了真金白银地往里砸，就是甜言蜜语地恶心人。
“拉倒吧！你快去找你那些妹妹们吧！”陈敏突然正色的说道：“你丫下次能不能不在单位里搞呀！好多人反应，公司纪委、集团纪委，听说你的揭发检举信最多。”
“嗨，放心，他们都是捕风捉影，一点实锤没有。”乾通得意的说，他自信自己是聪明人，熟悉各种法律法规，就连绿环公司的很多规章制度都是他编出来的。经济上的问题，他早就把自己洗干净了，现在走的都是熟人的帐，屁股也擦得很干净，就是让审计的查，也一定查不出问题来。
“你想错了，不是经济问题，是作风问题。”陈敏忽然有些气愤，也有些无奈地说：“你说你丫，精力怎么那么大呀！三天两头不乱搞，你都忍不住。就算搞吧，你去外面开房搞去呀——你不知道我们办公室的隔音不好吗！”
“咳，别提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对了，就是早几年，你知道我身体的情况，那时咱们俩好，我基本上一看到你就有反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陈敏一点都不觉得害羞，就跟老夫老妻一起谈论性生活一样自然。
“因为我老婆有病，不让我碰，说什么我太粗鲁了、太频繁了，她受不了，她要保养自己，让我也固精养身！操，我他妈的一个正当年，让我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样开始养生，那不是要憋坏了吗？”
“难怪呢，那时我就怕跟你单独在一起，”陈敏忽然来了兴致，“你知道吗？当年只要我俩单独在一起，你就两眼冒绿光！”
“那是，你那时还是大姑娘，没嫁人。我是天天晚上想着你才能睡着呀！”
“是不是，不过那时跟你在一起，你确实让我体会到了男女之间真正的感觉。”陈敏忽然有些脸红，怯懦懦地说，“只有你才能算得真正的男人。”
其实陈敏这话里明显有挑逗的意思，不过乾通现在可不是前几年没处发泄的炸弹了，他现在几乎每天都要浇好几盆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嘿嘿嘿地笑了想说：“我可不敢再碰你喽，你可是大猫的人，我还想往上再爬爬呢！”
陈敏看着他，也笑了笑，她可不知道乾通现在不想搞她，主要是因为她现在人老珠黄了。她内心深处想，大猫的人，哼，那个老色鬼，其实跟乾通是一路货色，都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搞女人。
“那你说警察找乔楠会了解什么呢？”陈敏忽然从乾通的淫乱思想中又清醒了过来，她想起了自己来的主要目的。
“这个，我真说不好！”乾通也捋了捋思路，“我觉得，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些绿环的事情。”
“那会不会有什危险呢？”
“应该不会有吧，第一乔楠毕竟职位有限，知道的事情不多；第二他以前是马总他们的老下属，多多少少还要讲些感情吧，不能轻易地就把老领导们卖了吧！”乾通分析道。
“嗯，有道理。我还是倾向于他知道的事情不多。”陈敏说着，起身准备离开了。
乾通看了一下表，已经18点多了，忙也站起身来，送陈敏出了办公室。
然后，他站在门口看着陈敏走远后，连忙返身进屋，轻轻地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他回到电脑前，打开了一个文件夹，要求输入密码，他不假思索地输入了16位密码。
文件打开了，他仔细地阅读了一遍，在心里反复盘算着，觉得似乎没有什么破绽，于是，他掏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微信“晚上19点，老地方见！”
没出5秒钟，一条微信返了回来“好的”。
乾通心想，可以接着往下进行了，于是立马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关上了灯，锁好了门，离开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