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前脚才嘱咐过自己,瑾言一听这话,脸色立时白了白,想着怕不是名单上的人,正要犯在自己手里?眼下要是逃避装病,自然一眼就被太后看出,越发认定自己立场不坚定,有所偏向。
心里揣着事情,这顿饭吃的也就无情无绪,到上了马车时,瑾言还有些蔫蔫的,萧元慎见她霜打了茄子似的没精神,便问道:“这可不像你,怎么,母后为难你了?还是又逼迫你打我的小报告?”
“太后的心意,是为了陛下好。太后的旨意,做臣子的怎好妄议。”
萧元慎歪靠在车壁上,一只手撑着头,端详着瑾言烦恼的样子,轻笑起来:“你又在装乖。有什么不好在母后跟前说的,说给我听听。”
瑾言睃了一眼萧元慎,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自己这样踟蹰,他倒不当回事,越发憋气不想说话。萧元慎见自己惹得她恼了,凑过来软语道:“你不必担心,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照实跟她说,她不是最怕朝臣们意见汹汹么,反正这个人她是怎么也动不得的。”
还有太后动不得的人?
瑾言暗暗诧异,马车恰在此时停了下来。外头严如水的声音响起:“爷,到地方了。”
瑾言下了车,抬眼一看,偌大的枫桥书局的招牌悬挂在楼上,六间开阔店面,毗邻成贤街,读书人络绎不绝。
严如水开道,由萧元慎护着瑾言进了店里,两人依旧是男装打扮,柜台伙计自然认得瑾言就是绝色书生,凑上前去正要问候,绝字刚出口,就被瑾言一把扯住了衣袖,抢先问道:“在下陈瑾言,请问某先生在吗?”
伙计微微愣了下,好在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瑾言身边立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便堆起满脸笑容:“先生正在院子里,几位楼上雅间请,容我通禀一声,只是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严如水还待思忖,萧元慎已答道:“就说是上回来这里的锦衣卫萧将军来访。”
那伙计忙到后面去回话,另有人引着萧元慎、瑾言到了楼上的雅间,与外头隔绝开来,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大剌剌喊出那羞耻的名字来,瑾言略松了一口气,抬眼恰好看见对过萧元慎探究的目光来,还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她摆弄着桌上的茶具,掩饰着心虚问道:“陛下看什么?”
“只是奇怪,某仲文既然是你的军师,你又常以男装打扮出入,为何你这样积极自报家门,难道他们会不认识你?”
瑾言哑然,惊叹于他直觉的敏锐,想起他上回来枫林书局,也似乎是单凭着猎犬似的本能,差点从角落里挖出了自己,他不去做个真正的锦衣卫倒是可惜。
绝色书生的身份,若是叫他这样的纨绔知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联想到那内封上巫山|云雨的插画,再加上自己那多少透着浮夸的笔名来,怎么想都太过羞耻,自己往后还怎么在他跟前抬头?
万万不能叫他猜出什么来!于是瑾言低了头,淡淡揭过:“我都是从后门进去,前面的人当然不知道。”
萧元慎无情拆穿:“你心虚的时候总会把目光移开。”
瑾言立刻抬起眸子,嗔了他一眼,还要说话,却听外头传来某先生的声音:“不知贵人登门,小民有失远迎。”
竹帘一挑,一个修长的身影踱了进来。某仲文扶了扶鬓边的眼镜,在门口立定,从容整理衣冠后,纳头要拜,萧元慎制止住道:“先生不必行此大礼,朕微服来此,有事请教,不便暴露身份,你我只当友人相见就是,叫我萧将军就是。”
“既然如此,仲文不敢不从。”某先生不卑不亢,径直落座,待身后童仆跟着斟好香茗,端上茶点,他才问道,“不知萧将军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萧元慎微微蹙起眉头,坦然道:“这样酸腐客套可不像先生平日作风,三月的科举案有先生暗中相助,才能清除弊端,我这次来既是为了向先生道谢,也有一件事情,想要虚心请教先生。”
某仲文微挑了挑眉,不露声色:“请教不敢当,不知将军所为何事?”
“您到底怎么让朕的言官们对您为令是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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