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一日,莲花台便斩首一女子,行刑那位,可以上楼领取银钱,领取银钱之后,便不能再与女子同房。
换言之,要了钱,就不能享乐了。
三日后,她们选出来的女子,是画坊里一位名唤素心的姑娘。
因是这些姑娘中年纪最大的,挺身而出,自愿做那第一个引颈受戮的女人。
她将头上的钗环,身上还算值些钱的一应物品,都递给了林玉致,将她交给自己淮溪的寡居老母。
她拜师求艺三年余,家中母亲也等了她三年。
而后,赤足,中衣,青丝潺潺,一步一步,走上莲花台,微微仰着脖颈,细白的颈子,透出的是孤傲与死寂。
今日行刑之人,是一名叫楚元的江湖人,三十上下,额前有条斜长刀疤,家中一妻,三子嗷嗷待哺。
家中还有一个重病的老娘,正因家世所累,才做了捉刀客,成了官场之人的护卫。
他虽后悔莫及,却也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选择随波逐流,旁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一应恶事,一概没落下。
他累了,日日受心魔所扰,现今,他只想领了银钱,回家侍奉老娘。
他举着刀,犹有些不忍:“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她跪在正中,不颤不惧,反而似天光明朗,犹如一种解脱般,展开双臂,墨发披散于肩,风落肩颈,青丝飞舞:
“只求速死。”
莲花台下,诸位女郎,无人不是泪如雨下,浑身颤栗,哀哀哭嚎。
既是怜她,亦是怜几日后的自己。
楚元无奈一叹,雪刃无情劈砍而下。
“来世,要投个好胎,生于权贵,长于蓝天,莫再遇我了。”
那美丽的头颅,无情的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而后落到妩霜面前的屏风,停下了。
妩霜抱起她的头颅,惊讶的发现,莲花台下的所有人,表情或是极度恐惧,或是极致悲伤。
只有素心,长刀劈砍而下的那一瞬,她竟是在笑的。
是欣慰的笑,亦是解脱的笑。
可能,在这样的无间地狱里,死,亦是一种出路。
福满楼以武威吓,以恐驯服参与者,而男人,同样在驯服女人。
林玉致轻轻的喘息着,她这几日流了太多的眼泪,以致于现在,她的嘴唇抖颤,肩身抖颤,双腿都抖得几乎站不住。
她却麻木不仁,除了身体下意识的发着抖,什么也感觉不到。
甚至感觉不到害怕。
行刑毕,连那莲花台上的尸体都无人收敛,那些所谓正义之士,又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佛堂大殿。
妩霜知道,又一轮狂欢开始了。
他们按耐不住的将人按在地上,当着那些看不出神情的佛像金身,恶狠狠的撕扯着她们的衣服。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所有人,竟出奇的温顺。
她们细声嘤咛,主动跪在地上,纤纤素手解去他们的衣衫:
“公子,奴家来服侍您。”
她们目光炽热又温和,旖旎又柔情,眸底还染了一层稀稀疏疏的水汽儿,浓密的羽睫上挂着滴滴泪珠儿。
微仰着脖颈,勾着鲜艳的唇瓣,一张一合的。
到底都是正值壮年的青年男子,面对如此勾魂夺魄的小妖精,怎能把持得住。
何青怜爱的**着她的面庞,肤白细腻,手感滑嫩舒爽。
他心底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发出一声极舒适的喟叹,问: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郎嗓音细细的,脸颊飞上朵朵红晕,娇滴滴的模样,简直要叫他都化作一滩水了:
“妾身名叫柳儿。”
何青道:“几岁了?”
那柳儿怯怯道:“十六了。”
他心底舒畅,唇角也勾出一个笑来:“有爷护着你。”
或许是要在女人面前,获得男人自尊,他竟压覆于她,夸下海口:
“说不定,来日咱俩一块儿出了楼,你还得嫁给我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