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人所炼紫清丸,长老回去给他每天服一枚,连服七七四十九日便可痊愈。期间切记不可饮酒食肉行色,否则毒气倒逼,无药可救。”少年起身从医柜中取一葫芦交于谢石翁之手。
那谢石翁见这人面色明显好转,登时跪谢:“少侠救命之恩,明教感激不尽。四十九天后若果真痊愈,明教定当再来拜谢!”
送走了谢石翁二人,这少年于榻上运气调息至鸡鸣方才入睡。
四十九天之后,少年正在庵中煮粥,却听闻有人叩门。推门一看,正是谢石翁与那天重伤之人。只是如今这人已气色甚好,加之身上所穿紫金蟒袍,好不光鲜!
那二人旋即就跪:“少侠救命之恩,明教永生铭记!”
少年将其搀起,请进庵中用茶。
谈笑间才知,那日重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明教教主韦不凡。在兴化与流求海贼交战时,韦不凡自恃武功高强,严重轻敌。那海贼之中有武功高强者七人,七人使刀列阵,明教众人不敌,韦不凡亦吃其一刀。本以为是皮肉外伤,但这刀痕却无比乌黑,韦不凡仅半个时辰便说不出话来,只得求救于海琼真人。不料机缘巧合,竟被这少年相救。
“少侠救命之恩,韦某人无以为报。但我平生最不愿欠人恩情,所以还烦请少侠开口,不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我明教绝学,只要有少侠相中的,我定当相赠,绝无二话!”韦不凡言辞慷慨,颇为动人。
“韦教主乃是因行侠仗义而伤,我为韦教主疗伤天经地义。若是真人在此,也一定会出手相救。所以还请韦教主不要这般客气。”少年虽年纪轻轻却这般慷慨仗义,韦不凡和谢石翁心中暗暗佩服。
但韦不凡脾气直来直去,若是少年不从他这里拿走些什么以抵救命之恩,他便不会善罢甘休。几番推辞,少年终于开口。
“韦教主名震江湖、神通广大,想必一定识得不少使剑高手。还劳烦韦教主能为我引荐一位前辈,好让我投其门下、研习我爹娘所传剑谱。”少年神情极为恳切。
两人初知少年不是海琼真人弟子时便十分吃惊,如今对他的身世则更为好奇。
“斗胆请问令尊令堂乃是哪方高人?”韦不凡直言便问。
少年一顿,神情惘然:“真人修道境界极高,每十年便沉睡一年,清扫脑中污浊及部分记忆。他说他已不记得我的爹娘是何方人氏,是生是死。我从小便无爹娘,所以倒也不觉悲伤。只是这两本剑谱,真人说俱是爹娘所传,所以这也是我唯一迫切之心愿。”
韦不凡叹道:“想不到少侠也是如此命苦之人。我韦某人也是从小无父无母,讨饭为生。幸得偶习本教**,才有今日这般作为。少侠侠者仁心,韦某人斗胆邀请少侠加入我明教。”
“这可万万使不得!贵教皆是行侠仗义、保境安民的大英雄,我胸无大志,只想习得爹娘所传剑谱、打探爹娘身世,此生别无他求。”少年拱手婉拒。
“好吧,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韦不凡深感惋惜,“海琼真人武艺高强,少侠为何不让海琼真人授你剑法呢?”
“真人卜得我六根不净,此生劫难烦忧甚多,不能步入这道家清净之门。所以多年来我和真人并不以师徒相称。真人只能授我调息真气之法,至于其他技艺不敢奢求。”少年如实道来。
“怪不得谢长老说你不是真人的弟子。既然如此,我便为少侠指明几条可选之道。当今武林,剑术造诣首推剑州剑门,但其帮主杨庸心术不正,其门派之风也是日渐腐化。洞庭掌门铁百炼与我是至交,其门剑术虽不算冠绝,但洞庭门风清正,其弟子多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北方全真诸门剑术也堪称一绝,但其都是道家之门,少侠恐不能入。少侠便在剑门、洞庭这两门之中择取一门吧,无论是哪个,我都会派人打点妥当。”韦不凡道。
“真人常教我,武功为下,武德为上。既然韦教主如此为洞庭美言,那我便选择投于洞庭吧。有劳韦教主了。”少年当机立断,并不拖泥带水。
韦不凡心中暗自敬佩,这少年小小年纪,却有这般侠者之心。他暗中断言道,此人未来必成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