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古松之弟子既观得一场精彩比试,又见师父鏖战取胜,纷纷喝彩叫好。
成傲执剑下台,面露不悦。
“大师兄的惊山剑愈发精熟,不知我这惊阳剑是否还是对手?”嘈杂间,另一执剑者轻功跃上剑台。众人定睛一看,不是三师叔杨庸更是何人?
“好啊,三师弟你来得正好。我的惊山剑之前一直不是你惊阳剑的对手。我刚刚胜之不武赢了五师弟,若能一反剑谱相克之理侥幸胜于你,那才叫剑术精熟。”古松也不嫌自己刚比试完一场手酸体乏,便要和三师弟杨庸再战。
杨庸亦不多言,提剑便来攻。
五雷轰顶,泰山不崩。但若是天火蔓延,管你泰山华山定烧得一干二净。这便是惊阳剑克制惊山剑的道理所在。
古松施展惊山剑仍是那般古朴庄严,而对手的招式则大为改观。杨庸施展惊阳剑,旨在刚烈,每一招一式,俱是力重千钧、刚猛无比。天上飘下的雪有被其剑斩到的,登时化为水珠,溅在台下众弟子的脸上。众皆大骇。
若是精力充沛,古松定能与杨庸战至两百合以上。但由于先赛一场、体力不支,古松在百余合之后便处于下风。杨庸点到即止,保留大师兄颜面。
“师弟胜之不武,师兄见谅。”杨庸恭敬道,随即取案上琼浆,倒了一碗递给师兄。
古松连战两场,已是精元耗尽、汗流浃背。剑门所酿琼浆取剑门山无极之水,能恢复习武之人精元,古松道谢接过便一饮而尽。
“今日与师弟比试半晌,胜过独自一人修炼月余。”众人杂谈几句,便结束今日修行,各自散去。
是夜,大雪更甚,剑门庄院中已积起厚雪。
众人皆饮烫酒,酣睡而去,唯独古松座下弟子曼福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白天师父和师叔比试之酣畅、言语之奥妙在他脑中久久不能散去。至后半夜,曼福披了棉衫去庭中小解,却见三师叔杨庸之房燃着烛火,隐约可见两人身影,似在交谈。
曼福只道是三师叔深夜授弟子绝学,不免心生好奇,踱步至窗边偷听,却听得两腿寒战、胆战心惊。
与三师叔杨庸交谈者不是别人,正是五师叔成傲。两人言语之间尽露奸佞之态。
“师兄,这毒是我从西夏求得,保准让古松那厮提不起剑来。”
“还是你主意多,他和我们二人接连比试,七天之内已经使不出全力。再加上那碗琼浆里的毒,这个后顾之忧算是除掉了。”
“嘿嘿嘿,谁让江凌横刀夺爱,把我心爱的四师姐夺走了!事成之后,你做帮主,我娶四师姐,何其快哉!”
“师父一向偏爱江凌,这次他又随官军出关抗金,之后帮主之位和武林盟主之位必然传授与他。我的惊阳剑全天下只有他的惊风剑可破,到时我拖住他,你用惊雷剑速速把齐挽武功废掉,我们一起对付江凌则必有胜算。”
“师兄所言甚是……”
看似和睦的剑门之中竟藏有如此大的祸患!曼福听得大气都不敢出,勉强蹑手蹑脚回了房。所幸庭中积雪甚厚,脚步声响甚微且足迹很快被掩埋。
天将破晓,大雪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