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却忽然敛了笑，扔了手中的棋子，闭上眼语气阴沉道：“滚。”

莫追云飞快从椅子上趴下去：“属下告退。”

熏香的味道在屋子里飘散，屋内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萧然才睁开眼睛：“明芳居那边如何了？”

“回禀尊主，阿虞姑娘已经歇下了。”一名下人上前道。

“歇下了？”他莫名地一笑。

下人不知其意，低着头未敢吱声。

萧然起身，轻轻一拂袖，转身往外走去。

*

雅虞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刘阿婆死时的脸。

那双眼睛，不停地往外渗着血，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看。

“阿虞，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雅虞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床头的小窗紧闭，青白的月光照出一方窗影。

空气里隐隐有雪松的味道，似乎……也不是雪松。

雅虞正望着那窗影出神，忽然看到一团影投落在窗纸上，刹那间吞没了小小的窗影。

她浑身一冷，转头望见有一人站在自己床前，险些惊叫出声。

“该睡了。”他道。

雅虞皱眉。

不等她反应，他竟忽然抬手，在她额前点了一下。

雅虞只感觉到额头上一冰，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她的身子直直往后倒落，被人用手臂轻轻托住。

萧然低眸望着怀中人，须臾，指尖缓缓往下，轻轻挑开了雪色的领口。

随着那层白雪堆落，粉色靡丽的山茶花便落入了他的眼帘。

轻粉的柔晕，如梦如幻。

细雪生光，温软轻盈，于他掌中绽放。

萧然喉头一动，慢慢地眯起了眼睛：“来人——”

“尊主有何吩咐？”两个丫鬟步入屋内。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道： “去取玉肌膏来。”

“是。”

不多时，诗诗端着木盘呈上前道：“尊主，您要的玉肌膏。”

萧然拿过药瓶，打开栓子，指腹在瓶口边沿摩挲了一下。

他的目光幽邃暗沉，如重重迷雾笼罩，变幻莫测。

*

雅虞睁开眼睛时，怔怔许久，蓦然想起昨夜那一幕，脸色一白，猛然从床上坐起。

这一下动作太急，令她眼前一阵发黑。

“姑娘醒了？”碧灵转身就去倒茶。

雅虞突然抓住她的手：“我……昨晚你们尊主……是不是来过？”

碧灵蹙眉，摇了摇头：“尊主没有来过，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雅虞一愣：“可我分明记得……”

她伸手抓住自己的衣领，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掌心贴着自己的肌肤游走时的……

“姑娘放心，”碧灵俯身上前，柔声在她耳边道，“昨晚谁都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