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双眼睛,好像能透过他的眼睛,一直望到他内心的最深处。
与此同时,她的声音在他耳畔低低地响起,有一丝沙哑,透着脆弱和柔软:“你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他凝视着她,目光莫测。
雅虞突然在那双深绿色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她感觉到那桎梏自己的力道有所减弱,便向前而去想要下地,却因为方才曲腿时间太久,腿有些麻了,在起身的刹那,两腿打了一颤,堪堪又要跌回去。
萧然飞快伸手,揽住她的腰,几乎将她搂至身前。
那一抹柔软纤腰,在他掌中,似乎一摧即折。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因为无措,双眸闪动着水光,好似两泓泛烟的碧波,轻轻荡漾。
实在是太近了。
雅虞伸手抵在他胸前,想将他推得离自己远一些:“你……”
“我怎么?”他漫不经心地一笑,目光仍然淡若无色。
那样微微勾着唇,又是长发如墨、面如冠玉,温润端素中隐隐又有几分风流邪魅之态,言不可近述。
雅虞心头一跳,双腿往后一退,脚后跟就抵上了冷冰冰的木栏,当即哆嗦了一下。
萧然握住她的手,半是强迫地令她握住那酒滴子。
他掌心几乎没有温度,按着她的手背的同时,也俯身靠近她耳边。
嗓音温柔,却又透出一分冰寒至极的冷意: “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抢走。”
*
半个时辰以后,雅虞才下了马车。
白汉卿见她神情平淡,只脸色比先前略显苍白,暗地里倒松了一口气。
方才萧然命他去请人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好,他还生怕她会触怒对方,眼下一看倒是他多虑了。
雅虞默不作声地跟着白汉卿往后面走,忽而望见前面一人,神色一定。
是戚砚。
可对方看起来好像有些怪怪的。
不仅眼神瞧着有些不同,还突然戴上了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而且一看到她,戚砚就转过头往别处去了。
这时,白汉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不出一个时辰我们就到绿柳山庄了,姑娘的院子和伺候姑娘的下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不过,在到那儿之前,还请姑娘先服用此药。”
雅虞看到他手中的药瓶,目光迟疑:“这是什么?”
“这是透骨玲珑的解药,”白汉卿道,“绿柳山庄设有迷障,迷障中的毒物对习武之人影响不大,但会对没有内力之人产生迷幻之效,姑娘事先服用此药,就不会受其影响。”
雅虞伸手接过药瓶,回头朝身后那辆马车看了一眼。
有一件事,她始终想不明白。
他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姑。
为什么……他非要把她带走?
“阿虞姑娘?”
雅虞听到这一声便转回头,倒出一粒解药,仰头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