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
萧然望着她道:“被人欺负,万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他说话时脸色淡然,嘴角仍带有温润的弧度,却不知为何令她感到有些凉意。
雅虞道:“可他若是借诊金未交的事,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萧然淡淡道:“真到了那时候,再担心也不迟。”
她点头,连看了他两眼,嘴一张又合上。
萧然望着她:“还有什么?”
雅虞小声:“二哥你昨夜怎么会和我……”
他垂眸幽幽道:“昨夜你一直喊冷,抓着我就不肯松手,我重伤初愈,又念及你脚上的伤,不敢用力,只能留下来陪你一起。”
她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我、我真的那样……”
萧然皱眉:“难道我会骗你?”
雅虞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说她喊冷,她是信的,可她真的想不到自己会抓着他……不让人走。
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不是成心的……以后不会了!”少女的神色害羞又惶惑,长长的眼睫颤抖不停,清泠泠的眸子都沾染了轻红。
萧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先歇着,我去熬粥。”他不必多说什么,只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她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懊恼地举起被子把脸埋了进去。
*
萧然走到厨房,矮身把柴火都扔进灶下,准备生火。
“尊主,这是玄月宗副宗主的拜帖,”白汉卿把帖子递给萧然,“祁宏安死后,因虚观的永若道长也在莲花镇无故失踪,其他门派都怀疑是七星阁所为,如今七星阁已成了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除凌波宗、唐门和绿柳山庄以外,其余三派都在私底下合谋,要同心协力围剿七星阁。”
萧然扫了一眼帖子,合上后扔回给他,摇头道:“以七星阁如今的势力,光这三派,还不足以与之抗衡。”
“尊主的意思是要让唐门也……”白汉卿沉吟道,“可唐门一向对七星阁的事置身事外,要怎么做才能把他们拉下水?”
“置身事外?我看不见得——”萧然神色轻蔑道,“唐门凌晓最是唯利是图,若有利可图,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就会上钩。”
白汉卿思索着他的话,目光一闪道:“以唐门如今的财力,蝇头小利多半引不起凌晓的兴趣,除非是……”
“也是时候了,”萧然缓缓道,“南宫氏族逍遥宫的宝藏就是最好的诱饵。依照之前的计划,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
“至于玄月宗那边,”萧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回山庄后,就告诉底下那些堂主我还没法回来,玄月宗的那位副宗主只好由他们几个接待了。”
“是。”白汉卿顿了顿道,“还有一事,昨夜您让属下去查的事还没有眉目,请尊主……再给属下一点时间。”
萧然动作一停,朝他看了一眼。
白汉卿道:“阿虞姑娘应该是数月前为刘阿婆所救,她自称是江苏苏州人,但这儿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历。”
萧然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朝窗外看了一眼,目光微顿。
不出片刻,就有三个带刀的县衙官差破门而入。
刘阿婆听到动静,急忙跑出去。为首的官差亮了亮腰牌,神色不善道:“衙门抓人,刘二郎身在何处?”
刘阿婆:“二郎……做什么要抓我家二郎,他什么也没干呀!”
此时,雅虞和萧然也一前一后赶了过来。
那官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萧然:“你就是刘家老二刘琦善?”
萧然一顿:“我是。”
“把他押走!”
其余两名官差径直上来,一左一右抵着萧然,要把人带走。
他们动作粗鲁,拉扯之间险将人推倒。
雅虞愕然道:“你们做什么胡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宝珍医馆的金大夫昨儿递交了状书,告刘二郎欠钱不还,再加动手伤人,魏师爷已经代为受理,人证物证确凿,要么金大夫自己撤诉,要么……就送你二哥去蹲大牢。”
她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又气又急道:“他胡说八道,这是污蔑,动手伤他的明明是……”
“阿虞——”萧然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沉沉地对她摇了摇头。
雅虞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