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既然放过了她，至少代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危险。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对她下手。

她只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调整好状态，以免再次被杀得猝不及防。

“是。”见无法说动秦汐，锦娘无声地叹了口气，缓步走出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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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的伤已经渐渐恢复，但是整个人好像比以往更安静了，除了偶尔坐在窗台处看书之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发呆。

她曾经几次试着用各种方法离开昭王府，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萧承煜已经察觉了她的意图，命人每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守着秦汐。如同看管着一个随时会挣脱了线的木偶一样，永远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搜走了秦汐原本藏匿着的假死药，当着她的面，将药缓缓捏碎在掌心。语调平静地威胁道：“不管真假，你若敢死，我会让整个秦家为你陪葬。”

秦汐缓缓抬起眼睫看向他，眸中除了疲惫，只剩下了满目的厌恶。

这样的胁迫自然不会让秦汐臣服，只会让她更加憎恨萧承煜强加给她的一切，憎恨这个牢笼一样的昭王府。但萧承煜别无选择，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只能先把人留住，哪怕方法过于极端，让她厌烦。

萧承煜不容抗拒地将人拉入怀中，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讨厌就讨厌吧，只要还在我身边，只要不离开我，就够了。”

回应他的，是秦汐如死一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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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前后，南辽太子随同进献使团前来大梁参加大梁皇室举办的秋猎。围猎场见到了御马奔驰的长清公主，对其一见倾心，当即表示愿以十座城池、良田千倾为聘，向大梁皇帝求娶长清公主。

隆泰皇帝略一沉吟便答应了南辽太子的求婚，并在当天昭告天下，将长清公主萧惜月嫁与南辽王朝为太子妃。婚事将在一个月后举办，届时大梁将与南辽同庆，以示两国邦交友好，源远流长。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隆泰皇帝曾经口头许诺过要将长清公主许给秦家少将军秦凌。也没有人记得秦凌远在西境边疆拼命厮杀，为的就是早早回来迎娶他的小公主。

长清公主接到圣旨之后立刻去找隆泰皇帝，请求皇帝收回旨意，并且一再表示自己此生不会嫁给除了秦凌以外的任何人。

但隆泰皇帝以君无戏言为由拒绝了公主的请求，并将公主严加看管起来，明令禁止她在出嫁前走出宫门半步。

秦汐在昭王府接到赐婚消息的时候就明白，到彻底离开金陵的时候了。

十座城池和良田千顷或许只是隆泰皇帝答应婚事的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恐怕是不愿意轻易放秦凌辞官归家。眼下他虽暂时放下了对秦家的戒备，但以隆泰皇帝多疑又敏感的心性，只要秦凌还在朝中，就永远不会安生。

并且，秦凌不会眼睁睁看着萧惜月嫁入南境，若他为了长清公主不顾一切，秦汐只能提前将金陵的人安排妥当，让秦凌放开手脚去做事。

这一次她没有靠荣辉堂的力量，而是借用了楚湛的势力将秦老夫人秘密送往北狄。

楚湛已经及冠，按规矩冬天之前是要回北狄开府立院的。所以从中秋节以后，楚湛就已经陆陆续续倒腾他这些年在大梁攒的稀奇物件，一车一车地往北丘送。

秦老夫人就是趁这个机会跟随车队走出了金陵。

其中原由秦凌早就按秦汐的吩咐跟老夫人说过，秦老夫人对孙儿的话深信不疑，接到秦汐的手书之后几乎没有犹豫，便收拾家里的东西悄悄上了回北丘的马车。

秦老夫人走后的当天晚上，镇北侯西厢房发生了一场大火。由于火势来的极其迅猛，火焰烧红了半边天，直到深夜才渐渐被扑灭。据说镇北侯府的秦老夫人由于腿脚不便，火灾发生的时候没来得及逃出来，葬身火海了。

与此同时，秦汐换上婢女的衣裳，手里提着装药材的篮子，低着头跟在锦娘身后去取药材。好不容易躲过了守卫的眼睛，从后门处溜出去，趁着夜色迅速跳上一辆停在角落里不怎么显眼的马车。

掀开门帘弯腰走进去的时候，脚步倏然一顿，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一侧的箱坐上。搭在锦绣团枕处的手指微微收紧，生生忍住了跳下马车的欲望。

“秦汐，”萧承煜坐在另一侧的软垫上，单手撑着额头，懒散地朝她看过来，眸中尽是疏离的冷漠，声音中带着陌生的阴鸷，“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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