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相本带了一丝锋芒毕露的攻击性,平日里若是刻意掩饰的话,低眉顺眼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个温婉和善的人。此刻眉眼带笑,眸子里的张扬与妖冶毫不掩饰,带了一丝惊心动魄的美。
“既然敌人亲自将刀递了过来,”秦汐缓缓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笑意,说出的话却格外冷凝,“王爷又怎能不好好利用呢?”
这件事毕竟还没有发生,若是提前禀告皇帝,极有可能会被肃王反咬一口,指责萧承煜诬陷兄弟。
萧承煜不会这么傻,也没想过躲开这场危机,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以路途凶险为由拒绝带她一起去惠州。
可若是提前做好准备,将此次行刺事件扼杀在襁褓之中,这件事便不会被闹大,甚至皇帝都不一定会为此处罚肃王,顶多只是口头指责他一下。
没有人因为这件事受伤,自然也不需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任由肃王在背后谋划这件事,他们只需要尽力“配合”,让这场厮杀看起来触目惊心、惨烈无比。隆泰皇帝自然会大怒,也不会对在背后耍手段的肃王留情。
萧承煜手里捏着茶杯,眸光无声地停留在亮着眼睛出坏点子的秦汐身上。须臾,轻轻点了下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正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躲开,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才不想让秦汐参与进来。
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依旧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幸好此次途中秦凌会一起同行,他自然会好好护着秦汐,再加上秦汐自己也有些功夫,寻常人轻易近不得身。藏在暗处的影卫更是会一路随行保证他们的安全,多重考虑下萧承煜才动了带上她一起的心思。
即便如此,话说出口后他还是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答应她,不该带她一起涉险。但同时心里又有一丝莫名的期和开心,好像接下来的路程都因为秦汐的参与变得充实有意义。
“那王爷打算怎么‘配合’肃王呢?”秦汐将手肘撑在靠背扶手处,指尖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
“惠州途中突遭行刺,”萧承煜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搁在案几上,轻飘飘道,“我作为众矢之的,自然是伤得越重越好了。”
秦汐唇边的笑意凝固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不行。”
“为什么不行,”萧承煜微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你应该也知道,父皇知道我遇刺是一回事,但我伤重而归又是另一回事。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伤的越重,父皇才会越愤怒,最终想要达到的效果才最好。”
“不,”秦汐摇头,“你可以用苦肉计适当的受点轻伤,让皇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不能因为除掉一个萧承煊让自己遇险。”
萧承煜拈起茶杯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抬眸看着秦汐,没有答话。
“应该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秦汐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木质扶手,脑海中迅速思考策略,“昭王在奉命前往惠州的途中遇刺,双方伤亡掺重,慌乱之中昭王与手下的护卫走散,生死未卜。”
秦汐抬起眼睛看向萧承煜,冷静清晰地陈述道:“连续数日的失踪足以让陛下担心慌乱,也有足够的时间让调查这件事的人将矛头对准萧承煊。如此一来,就算你不受伤,一样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秦小汐,你为什么那么不想让我受伤,”萧承煜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什么?”秦汐的思绪微微顿了一下,规律地敲击着扶手的指尖停在半空中,一时没明白萧承煜的思路,只好随意地点头,“我们是盟友,我自然不希望你出事。”
毕竟他们之间有一个三年之约,没正式和离之前,都要为对方的安全负责,谁也不想在达成所愿之前发生意外,被迫终止合作。
萧承煜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下,略有些无语地放下手里的杯子,没有答话。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扳倒萧承煊伤害自己,”秦汐分析出结论,“用其他方法一样能除掉他。”
“再说吧,”萧承煜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全无再谈下去的欲望,“我先回去休息,你也早点睡吧。”
“哦,”秦汐点头,“你先走吧,我再想想。”
总能有既不让萧承煜受伤,又能完美解决掉肃王的法子。
萧承煜垂眸瞥了她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蘭曦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