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眼角还挂着泪,他伸手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却在想起他们身份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停在了她脸颊上方一寸的位置。
不过这次……
他知道她被人点了睡穴,不会有任何感应,他那只悬空了许久的手才落了下去。
他轻轻将白月脸上的泪珠拂去,随后温柔地抚过她的面颊,第一次敞开了心扉:“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是我……配不上你。我们这样身份的人,绝不会有将来,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对你冷漠,否则,让那个人察觉,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希望你活着。”
“而我,没有机会了……”
***
萧暮灵借助轻功离开了余音楼。
她和叶望潇约定好,如果有情况,可以到那边的一家客栈找他,她到的时候,果然看到在门口张望的人。
“傻师兄!”萧暮灵在他面前站定。
“好好叫人!”叶望潇满是怨念地瞧着她,似乎还在怪她怎么才来。
“这里说话方便吗?”萧暮灵四处瞅了瞅。
“你跟我来。”叶望潇自然地拉着她的手,东绕西拐将她带进旁边一个废弃的小柴房里。
“……”萧暮灵想到他上次带着自己去那种黑漆漆的地方,心里不由一阵发毛,觉得他是不是要对自己不轨,暗暗起了戒心。要是他敢乱来,就一大耳刮子抽到他南北不识。
“你笑什么?”叶望潇将门关上。
萧暮灵当然不会傻兮兮地告诉他。
她将挂在脖子上小袋里的夜明珠拿出来照明,朝着叶望潇招了招手,直说正题:“我之所以来的这么晚,自然是有些发现,未免余音楼的守卫察觉,我才耽误了些功夫。”
“如我们所猜那般,余音楼真的有问题!”
“你说。”叶望潇认真听着。
萧暮灵把自己这几天的见闻告诉他,特别提了今日晚上的重要发现,白月屋里有密室,还是个设计极为精巧的机关,看来白月必定有同伙。既然傅怀瑾身在大牢,他的嫌疑自然可以洗清,那么,白月屋里密室中藏着的——就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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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说……什么内廷造?”叶望潇疑道。
“就是白月妆奁边的胭脂、珍珠粉盒上,都有刻着‘内廷造’的字样。另外,她所用的东西,衣服、首饰都是极好的,市面上基本看不到,哦,对了,蝶蔓用来编织玉佩下方罗缨的材料我也有看到过,你说,白月究竟和朝廷里什么位高权重的人有关?”
“内廷造……”
“这种东西一般不会轻易流出宫廷。”叶望潇拧起眉毛。
“为什么呀?”瞧他说的那样笃定,萧暮灵不解。
“刻有内廷造字样的东西,都是帝后妃嫔所用之物,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也不可能会拥有,除非……太后、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赏赐。”
“那白月怎么会有?”
叶望潇摇摇头道:“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总不能白月和禁宫有什么关系吧?”
萧暮灵糊涂了,她身在江湖,哪里知道朝堂、后宫里的事情?
叶望潇拍了拍她的肩,调侃道:“有萧女侠出手果然非同凡响,这条线索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干的很好!”见萧暮灵扬了扬眉,他笑了笑,“你也不必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关注着余音楼和白月即可,这事儿我还得和颍川王商议一下,他也许比我更懂一些。”
萧暮灵点头道:“那我马上回去,迟了惹人生疑。”
叶望潇拉住她,大为不满道:“怎么,好几天没见,你都没有话跟我说?”他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往手心里呵了呵,想要再说些心疼的话,却被萧暮灵一下抽回了手。
她还是保持着那样的距离,语调也故意冷淡了几分:“男女授受不亲!”
叶望潇费解,脱口就出:“哎哎哎,我们都这样的关系了,还这样拘谨吗?”
他糊里糊涂想忘恩负义,作为明白人的她哪里能跟他犯浑?她往后退了一步,冷言警告他道:“兄妹之间也该保持礼数,往后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否则你就别当我师兄!”
叶望潇愕然,心里再对她钦佩起来。
且不说她的父兄都非同凡响,就是木鱼丫头她本人都是灵慧无双,这样的人家,家风必定严谨,是自己太唐突了,他们之间别说是过门,小定都还没有呢,现在人家父母不在,他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也难怪木鱼丫头会生气!是自己太不知礼了,该骂该骂!
禹林这个家伙……怎么老给自己出这种馊主意。
也怪自己耳根子软,做事之前都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想法……
要是木鱼丫头因为自己的唐突觉得自己就是个登徒浪子,那自己在她心里的模样岂不是要败坏了?他一抖,忙摆出道歉的架势来:“是我不好,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萧暮灵愣了愣,回道:“……好了,原谅你了!”
这个傻师兄,能够这么痛快地认错,自己也算没看错人!她心里多了几分欣慰。
叶望潇也长出一口气。
免得在这里杵着两人都尴尬,萧暮灵顺溜地将夜明珠收回,果断告辞:“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再来找你!”
叶望潇本想拉住她嘱咐她小心的,但想到她刚才的警告,手立马顿住,只探头出去道:“你自己小心,凡事以保住自己的安危为主,千万不要逞能……”
“知道啦知道啦……”
眨眼间,萧暮灵就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叶望潇心里好一阵难过,让她去冒险,他真舍不得……还有,方才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他……其实是想抱一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