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的屋里有密室。
密室里很有可能藏着与她密谋的凶手!
……
发现这个秘密后,萧暮灵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翌日清早,白月不出所料地起得很晚,她的气色不是很好,神色恹恹,所以今日她画的妆要比平日都要浓艳一些,眉间的落梅花钿也极为妖娆,萧暮灵原以为她是以这种方法盖住自己的憔悴,哪知道并非如此,她戴上了平日里根本不会看的发钗和步摇,连耳边的坠子都换了羊脂玉所雕琢的珠子,她抬手摸了摸整齐的发丝,令藿香将柜里的衣衫拿出来。
那是一整套朱红色金羽丝天织锦绣衫,分为内衫、外衫、罩衫、下裙、腰带五件,不管哪一件都集巧夺天工的绣娘之手所绣,穿在身上雍容华贵,令人不敢直视……萧暮灵的手里托着她将要用的香囊,心中却想,蝶蔓的金羽丝和天织锦——原来都是白月所有。
白月看了她一眼,接过香囊挂在了腰袢。
馥郁的香味从香囊中飘散而出,让人几乎要沉醉在这浓烈的香气中,白月没有如往常一般去琴阁抚琴,而是只身立在檐下的转角处,遥遥望着天边一朵变幻的白云。
……
白月迟迟不动,萧暮灵也心中生疑。
余音楼向来无人造访,白月今日如此盛装,她是想打扮给谁看?
她不好直截了当地问茗荷和藿香,然而悄悄观察下来,她在他们的眼里也看到了不解的神色,当下分析,白月定然从未有如此反常过,她……是想做什么事情吗?
她惴惴不安地侍候着白月,一个上午都无事发生。
直到下午,余音楼来了一拨人,白月如此打扮的谜题才揭晓了。
丽娘摇着菱花扇款款而来,在看到一身艳如朝霞的白月后,她掩口惊讶一声,快步上前来将白月前后左右都打量着,又极为夸张地咂舌,连夸了三声好才罢休,她亲热地握着白月的手嘘寒问暖,听得萧暮灵简直要吐,白月也下意识蹙了蹙眉。
“妈妈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
“哎哟,妈妈的心头肉啊,你这话说的,倒似妈妈我无事不能来看看你一般?”丽娘摇着扇子笑说着,惹得旁边一干丫鬟皆怯怯笑了起来。
萧暮灵暗笑,你哪次来能有好事的。
“好啦好啦,玩笑两句。”丽娘知道白月不是她们楼里的那些姑娘,跟她拐弯抹角反而会让她不高兴,遂赔着笑脸道:“妈妈来的确是有事情,这可是顶大的事情啊,你不能推辞,别说是咱们雪月楼的存亡,就是妈妈和她们的脑袋,都搁你手里了!”
“是谁?”白月淡淡问道。
“是九王爷!”丽娘提及这个人物,神色自然而然紧张起来。
“妈妈是想如何?”白月沉声相问。
听到这个高权重者要见她,白月的第一反应并非惊讶也非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恨意,旁人就算不知道九王爷身份,在听到“王爷”这样的字眼,也知道是皇亲国戚,萧暮灵自然也大惊失色——九王爷不就是傻师兄的父亲吗?怎么,他来了扬州?
丽娘正色道:“九王爷的车轿已到扬州,傍晚就来余音楼,你准备一下。”
白月似笑非笑道:“那白月便恭候他的大驾!”
这神情……萧暮灵脑中轰然一下,心中冷不丁冒出个可怕的念头来——白月该不会是想对九王爷动手吧?否则她今日如此盛装打扮是为了什么?方才丽娘初次提及九王爷的时候,白月眼里的杀意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啊!凡来扬州听过白月琴声的朝廷官员,最后都死于非命,难道他们这一次,是将算盘打到了九王爷的身上?
不行,她得马上将这事告诉叶望潇!
“丫头?”
丽娘拍了拍她的肩,笑问着:“怎么,吓呆了?”
萧暮灵回过神来,才发现白月和茗荷她们都离去了,她挤出一笑,回道:“九王爷之名我也听过,是有些吓人,可是妈妈,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会来扬州?”
丽娘摇着扇子道:“都是闲的呗!”
萧暮灵知道现在不能走,于是对丽娘道:“妈妈,我求您一件事情?”说着,她将怀里叶望潇给的几片金叶子塞到她怀里,“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师兄?”
丽娘乐呵呵地收了金叶子,相当爽气地应了下来。
***
叶望潇和颍川王商议着“内廷造”字样的胭脂盒时,颍川王的随侍快步而来,与他到旁边说了一些事情后,颍川王面容沉峻地到他面前:“别喝茶了,你父王来了!”
“等会,谁父王来了?”叶望潇怀疑自己听岔了。
“你父王,我九爷爷啊!”颍川王面不改色地说着这个称呼。
“我我我……”叶望潇发怵,他脸色难看道:“我父王来干嘛?该不是来逮我的吧?”
“听人说,他到了我岳父大人那,压根没提过你,我想,并不是因为你之故。”
颍川王若有所思地说着,其实他也有些怕这号人物,连玩笑都不敢开,径自道:“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就算你父王来找你,那也避不了的,先去请罪方为上策。”
“这……”叶望潇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