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德回道:“听说那孙一刀对自己的妻子甚是痴情,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刘学冷笑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孙一刀么?”
“属下只是担心那孙一刀是四皇子的人,恐怕……”
刘学站了起来,立在书架面前,手指轻轻划过了一本本的典籍:“有些狗站的时间长了,就容易把自己当人了……只要今晚行动成功,这条狗对四皇子还有何用?”
跪着的赵轩德脸色微变,却仍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去,低声道:“大人所言极是,是属下愚钝。”
刘学冷哼一声,问道:“今晚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大人放心,今日子时,属下定让他们提着您要的东西来见。”
“好!”
赵轩德暗中偷偷向上看了看,刘学那端正的书生面容上,竟浮现了一丝阴冷的笑容,看起来甚是诡谲。赵轩德眼中那盏摇摇晃晃的灯光摇曳得更甚了。
***
“小蝶?你在这里干什么?”许达达站在走道上,对着倚在窗户边的小蝶问道。小蝶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继而露出了轻蔑的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许达达的脸难得地沉了下去:“你瞎说什么?”
“你没看到么?南屏就这样把一个男人扶到了自己房间,到现在也没出来!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那你又听到什么了?”
“我……”小蝶气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都这么宠着她!”
“我们?”许达达奇道,“除了我还有谁?”
“还有师傅、还有……”小蝶别扭地将身子扭了过去,“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不过来了镖局几天罢了!”
许达达笑了出来:“难道大家就只能宠着你一个人么?”
小蝶圆圆的脸涨得通红:“你瞎说!”
许达达拉住小蝶的手腕往楼下走:“好了好了,早点去睡觉,别想些有的没的。等到了京城我送给你个好玩的东西。”
“我才不稀罕。”小蝶气鼓鼓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问道,“什么好玩的东西?”
许达达哈哈一笑:“等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说着便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小蝶轻哼了声也往房间走去,突然见有一中年男子站在她的房门口。这人一张长方脸,甚是面生,小蝶不禁皱眉问道:“你是谁?怎么站在我房门口?”
此人正是孙一刀,闻言温声道:“有件事向姑娘打听下,贵镖局是在杭州有镖师新加入了么?”
“你是何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孙一刀谦逊地向小蝶行了个礼:“姑娘莫怕,我家中出了点事,侄子一心想要去京城离家出走了,我这一路正在找他。”
“侄子?”小蝶将信将疑地问道。
“正是。小侄长得十分英俊,个子瘦高,虽会一些武艺,但身体很差,我这一路都在找他,就怕他出什么事了。”孙一刀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小蝶的神情。“如果姑娘有见过,还请告知下。”
小蝶挥手道:“你说的什么侄子我没见过。”说着就要绕过他回到自己房间。
“姑娘再仔细想想。”孙一刀往旁边踏了一步,拦住了小蝶去处。
小蝶眉毛一挑:“你想干嘛?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孙一刀朝她又行了一礼:“请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我寻人心切,还请姑娘帮忙。刚刚听到姑娘说镖局有新人加入,担心是我那个不成事的侄儿。”
“我们镖局确有新人加入,不过不是什么侄儿,倒可能是你侄女!讨人厌得恨!你自己看去!”小蝶说完便把孙一刀往旁边一推,回了自己房间。
孙一刀往旁边让了让,目光往楼上撇去,一片寂静。
***
南屏蓦地睁开眼,发现此时已是深夜,自己正整整齐齐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隐约记得自己灌下了一大碗的女儿红之后便扶着齐誉到了房间,后面却不知发生什么了?
南屏才发觉自己虽然喝醉了,头却并不如何疼身子也爽利得很,口中却一阵发苦——是有人喂自己吃了解酒丸么?
南屏回想起齐誉手上的伤口,心中不由得道:这皇室之中,也许也并非全是恶贯满盈之辈……自己既每日收了他的银子,已是与他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自己浪迹江湖,无非是为了避开皇室,却没想到又莫名其妙被拉扯到了一处,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么?自己该如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