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跟着去帮忙,他站起来,走到荒月身边去。
背后传来涉儿轻轻的声音,“他要是在这的话,估计光是风压就要把火星给吹灭了吧。毕竟,他是个很强韧的人啊。”
少年跟着荒月把木料拿过来,这次的量有点多,估计要烧好久才可以烧完。
“荒月,无双大哥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少年问。
他在新点起的木料旁边坐着。涉儿跑到辰新那边说话去了,雨又下大了,滴滴答答地打在辰新手掌上,水花溅出老远。
涉儿在辰新边上坐下,辰新还是看着外面的雨不说话。气氛一下子沉下去了,涉儿听见里面荒月和少年在聊着什么,但是听不见。涉儿气鼓鼓地撑着头,雨点也落在她的身上,但是没几滴。辰新突然转过脑袋来,他问涉儿,“涉儿,你说,无双他怎么会死呢?他比我们都强,但是只有他死了。”他的眼睛里看不出情感,但是他的脸上似乎沾了雨,湿乎乎的。“我知道,询问别人的死法在逆旅中是最伤害死者的尊严的,人们都希望,每个逆旅死的时候都要像个英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地想去问他,那么强大的人,怎么会被一点犬竹给害死!”辰新捂住脸,长长的红刘海盖住了他的额头,他的手也微微发红。涉儿的眼底也闪过悲痛的光芒,“我也知道,谁都在意无双大哥的死。少年他也在意,他把无双的死当作自己的过失,在深深的自责。但是我知道,无双是最坚强的逆旅,他不会畏惧狂神对城墙的进攻,也不会畏惧潮水一般的狂人的冲击,我相信的是,他死的时候绝对是微笑着的,笑的像个英雄!”
雨还哗啦啦地下着,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少年不时会想,这雨怎么这么烦人,一直一直下个不停。
荒月的回答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无双以前是一个英雄。荒月就是这么回答的,少年记得他还补了一句,“我相信,无双死地也像个英雄。”
就是这样,少年又回忆起那个刮着狂风的晚上,他被侍徒一剑一剑地虐待者,无双跳了出来,把侍徒的意志又逼回去,他脸上的微笑确实像一个英雄。
雨停了。
天还暗着。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少年轻轻的说。他拿起一柄剑,出门。涉儿和辰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辰新不住地揉眼睛,可能有几滴雨落到他的眼睛里去了吧。少年想着,走到他们身边。
“还要努力啊,少年!无双老大还在天上看着呢。”辰新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起落。涉儿也笑笑,她朝后面来的荒月招招手,让他快点。三人一起到了练习场上。
天上雨停了,好像有阳光照下来似的,四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了。少年面对着荒月三个逆旅站好。
涉儿说,“你一开始学的,‘破剑势’‘裂剑势’‘割剑势’‘闪剑势’都是基础剑势,虽然你除了破剑势和闪剑势其他的都还没学,但是现在时间不够了,你必须在这个夏天里,掌握我们三个流派剑势中的其中一个,不然考核的时候根本无法自保。”
少年点点头,“好的”
涉儿说,“原本这座岛上最容易学的是‘逆风旅剑势’也就是无双所属的流派,可是......”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了下去。
无双你为什么要死(涉儿)
无双你为什么要死(辰新)
无双你为什么要死(荒月)
无双你死的好惨啊(少年)
涉儿接着说,“流派剑术并不是说一个人只能学一种,但是有主修和副修的区别。学习这种剑术的时候,要时刻感觉那种流派所代表的东西,比如‘逆风旅剑势’就是要吹着风才可以练得。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只有辰新的‘逆火旅剑势’学的最容易,也很适合你。所以从今往后辰新就是你的师父了。”涉儿一拍辰新的肩膀,辰新被拍的一抖,“轻点,疼!”他说。
辰新又看向少年,“虽然名义上我是你师父,但我们一直到是好朋友不是吗?而且你也快成年了,和我差不多大,叫我师父怪奇怪的,还是只叫名字算了。”
少年一愣,“名字?”
辰新一笑,“哦,就是代号,我们逆旅死的时候不需要立碑的,大多数人死了就是被狂人给吃掉。所以名字就取得没意义了。”
少年惊讶,他一直以为逆旅不自报姓名是为了隐藏身份,原来是这样。
他忽然感到有些奇怪,“那涉儿......?”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涉儿。
“不是,‘涉儿’就是我的代号”涉儿连忙解释,“那是英文,英文你懂吗?‘sure’就是‘当然’的意思。”涉儿指着自己,一副‘我和你们这些人可不一样,我是读过书的’的表情。
果然,是个大小姐吗!(少年)
辰新把少年带到场地中间,“你还得有心理准备,‘逆旅剑势’练久了头发会变色的。”他指着自己一头的红发,“你也会变成这样的哦。”
少年恍然,“哦......那涉儿......”
涉儿本来要和荒月一起回去了,她突然感觉到场上两人不善的目光。
“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啊。”少年看着涉儿对辰新说。
“对呀对呀,黑的黑的。”辰新看着涉儿对少年说。
涉儿猛地冲到两人面前,一个人就是一拳头敲在脑袋上。荒月在远处看地直摇头,“哎,不知道跟着辰新那个炎头怪学能学出个什么来。”
涉儿站在辰新和少年面前,她把**解开,用手从头发里翻着,最后翻出长长一撮金发来,“看,我有变色的。”她指着那搓毛说。
果然,是个大小姐呀!(少年)
“噗”少年笑了,接着又被敲了一下。
......
夏末,黑夜里还是无法清除地感觉到夏天的流逝。但是秋天确实要来了,跟着秋天的还有一连串的雨。跟夏雨没什么两样,噼里啪啦直响,但是少了点夏夜的清爽。同样噼里啪啦地响着地还有涉儿他们房子里的火堆,老人上岸弄了好多木料来生了一堆火,少年和涉儿搭了个木架子,刚好够铁桶放在火上烤,桶子里装满了竹奶,咕噜咕噜冒着泡。辰新荒月和老人也在这里,一边避雨一边喝着热奶。荒月和辰新又开始打打闹闹,涉儿就咯咯地笑。少年吹了吹碗里的奶,仰头灌下去,热奶顺着下巴流到衣服里面,少年被烫地打了个机灵。
涉儿也回过头笑他,少年不好意思地摸头,“喝的有点猛了。”他的头发靠近发根的地方已经成了红色。涉儿突然扯住他的头发,他疼的大叫,“我早就想揪了,哈哈。有本事就揪回来啊!”她挑衅着。少年大叫,“你说的。”扑过去就扯住她的**,“我也早就想扯了!叫你老是敲我头!”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这么打起来了,不是你踹我一下就是我揪你一下。打闹的荒月和辰新也停下,来看着那两个家伙打架还在边上起哄。辰新就一直帮自己的徒弟喊加油,荒月就不让辰新好过,一个劲地帮涉儿喊加油。老人在边上看着,不时喝两口碗里香飘飘地奶,“多热闹啊,”他笑着说,“你儿子和你不一样啊李阳,他有一群了不起的好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