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孤——”太子显然知道错得离谱了。
一旁的喜来不忍太子如此,明知此时不能插话,可还是犹豫道:“若说太子殿下昨日醉酒,说得是……醉话呢……”
他开口的时候,国舅清凌凌的视线扫来,他只觉得脖子一凉。
剩下的话说得不利索了。
“若是以往,可以。”沈云州捏了捏手指,抬手弹了弹满箱子的银票。
“可太子镇守两淮,收了两淮商户这么多钱,然后再说说得是醉话……”
“出尔反尔,太子这储君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太子南宫弘脸色惨白,像是受了不少打击。
见他如此,沈云州倒是不忍再责怪,“罢了,你先上奏本,说是我的主意,你阻拦无效……”
太子嘴唇翕动,连忙摇头:“不成!”
沈云州抬眼,“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也没有。
“舅舅,父皇真的会责怪孤吗?”太子轻声道。
“你父不会,你皇会。君父臣子,先是君,后是父,先论君臣,后谈父子。”
“自古以来,随着岁月的流逝,即便少时父子亲昵,可随着帝王的老去……君弱子强,太子就一定会被猜忌,历朝历代被废的太子大多都是败在这一点上,所以你一定要谨记!”
“舅舅,孤知道了。”
“嗯,将奏折上去吧,说都是我的主意,我稍后上奏本解释一二。”
本来事情到这,锅最后又是国舅背。
宋思弦听得为沈云州叹息。
可太子却轻声道:“舅舅,可如此的话,父皇岂不是会猜忌你?”
宋思弦心中一暖,想必这就是沈云州钟爱太子的地方。
不会理所应当,心里坦然地让沈云州替过。
沈云州捏着手指,笑了笑,“猜忌?”
“到了那个位置,所有人,都会被猜忌的,他能坐稳那个位置,就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帝王,帝王之术,重在平衡。”
“也是,舅舅毕竟跟了父皇许多年,这感情自然不一般。”
沈云州淡然一笑:儿子都不能容,这多年的感情是个屁呀。
再是左膀右臂,也难抵得过血浓于水,仁帝不动他,因为他有用啊。
乾清宫东暖阁
仁帝昨日喝了鹿血酒,行至御花园,看到曼妙的宫女,便一时没忍住。
临幸一二。
不过是小小插曲。
也不知道怎么被谏议大夫魏婴知道了。
“陛下如此尊贵,万事要以龙体为重,身体乃一切之根本岂能不爱惜,连御两女,有伤风化!还当自己是毛头小伙子呢?”
魏婴从晌午骂到了太阳西斜,从太阳西斜到太阳落山,还是因为宫门要下钥才不得不偃旗息鼓。
再骂就锁宫里了,他这才甩袖子离开,仁帝等他走后,才一脸呆滞地抬起袖子擦了擦脸。
“国舅何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