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了夫啊。童养夫,阿不,未婚夫。”
宋思弦眼泪又干了,余光看黑影还不走,忍不住心里也犯了恼,这点银子,还想咋地,给俩逼子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了是不?
罢了,再忍一下。
她又再次思索着,不知为何一时脑抽,想到了沈云州。
想到昨日他不经意间的温柔,又想到他唱十八摸的好笑。
于是忍不住咣咣的再次磕了头:“祖母啊,你要保佑我啊,你要是心疼孙女,你就在地底下显显灵,将他的白月光都带走啊——”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嗤。
宋思弦磕头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忍不住直起身,微微转过了头。
月黑风高夜,那人一改往日的月白金丝锦袍,此时偏偏穿了一件黑色袍子,外加黑色靴子,唯有他的脸,在月光下清冷一片,十分矜贵。
特喵的不是沈云州沈国舅又是谁?
宋思弦不由得打了个嗝,忍不住转头看向棺材:“祖、嗝、祖、嗝、祖母、嗝——”
身后脚步声再次响起,那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淡淡问道:“怎么,让你的好祖母泉下有知,开开眼,把我也一起送走得了呗?”
宋思弦忍不住起身一把捂住了他嘴!
转头对棺材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她跪的时候久了,腿都麻了,起身的时候,先是左脚麻,她拽着沈云州的袖子,好不容易缓和了下,右脚也麻了。
她左右脚来回换着,沈云州却好整以暇双手抱胸地看着她:“怎么,不跟你的好祖母诉诉苦了……”
“你看看你这个人——”宋思弦眼簌簌而落,她本想掏出袖子擦一擦,却猛地想到帕子沾了洋葱,擦了不是掉得更多?
于是,她便没忍住,在沈云州的胳膊上蹭了蹭。
但觉身边的国舅大人身子一僵,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思弦。
那眼神若是能说话,必然是你想死么。
可他垂眸又看了她脸上的泪,到底是叹了口气,没推开她。
“今天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国舅大人显然连火都发不出。
胡二说她一日没回,他连晚膳都来不及用,想到会不会王家出了手——
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还好胡二今日在她身后派了影卫,便第一时间带他找到了她。
打死他都想不到,她居然在这给素未蒙面的老太太守灵,唱得还是情真意切。
“据我所知,你亲爹亲祖母好像都健在。”
宋思弦心虚一笑:“这不是……这不是生意么……”
沈云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除了给人守灵,给人打幡儿摔盆儿,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是我想不到,但是你还能做的。”
“我给她穿寿衣啊——”
沈云州看着她的手,忍不住浑身抖了一抖,气的。
“我国舅府短你银子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岂料,宋思弦十分理直气壮地点头:“短啊,一直没给我钱啊,拮据啊。”
国舅大人抠门,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