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是宠爱她,可也会转瞬就翻脸。
君恩反复,她确实是今朝不知明日事。
回到倚翠居,雨停了下来。
向菱也过来了,脸上还带着怯怯的神情。
祁渊突然去同她用了两次晚膳,在她房中看了一夜的佛经,她再看到陆芷沅,总有胆怯不安之感,好似她抢了陆芷沅的宠爱。
陆芷沅倒不在意,对她一如往日般亲近,比如今日,她一跨进院门,站在廊下的陆芷沅看到她,便笑道:“小厨房做了玉露羹,我想着你爱吃,让她们用冰湃着,待会儿让茗玉拿给你。”
“多谢华侧妃。”向菱感激道。
庄烨和乳娘听夏她们在屋里玩,向菱进去,从屋内回头望着独自伫立在廊下的陆芷沅,无声一叹。
她能感觉出祁渊对陆芷沅是真心的,可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冷淡陆芷沅。
一只玄鸟不知从何处突然飞过倚翠居院落的上空,在那几杆瘦竹上停了一下,又飞走了。
陆芷沅一直盯着那黑色的剪影,直至消失。
陆清风以前说过,玄鸟春夏在北边,到了秋季,就会飞往南边。
她的家在南边,她真想同那玄鸟一般,飞回南边,同阿娘,阿兄好好哭一哭,把心底不能言说的委屈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关羽舒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她身后,同她一起望着雨后碧澄的苍穹,看了许久也不知她在看什么,遂问道:“阿沅姐姐,你在瞧什么?”
陆芷沅依旧望着玄鸟消失的地方,“我在瞧天上的鸟儿,若我能像鸟儿一般,想回家就能回家,该多好。”
“阿沅姐姐。”关羽舒过去拉住她的手,“你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祁渊冷淡陆芷沅一事,关羽舒已从听夏嘴里得知,祁渊的性子阴晴不定,她自小便领教过,她原以为祁渊待陆芷沅会不同,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下午,她从晋王府出来,在府门口遇到王略从祁渊的马车上下来。
“关姑娘。”王略热络地同她打招呼。
自那日在墨韵堂,她同他说了不少漠北之事,王略待她就如陆芷沅般亲近。
“王大人。”关羽舒也同他打招呼。
她瞥了一眼王略身后的马车,知道祁渊就在马车上,她心中一动,故意问王略:“王大人,你走南闯北,可知人如何能像鸟儿一样吗?”
王略失笑,“关姑娘说笑了,人如何能变成鸟儿?”
关羽舒道:“我想着,如若我能变成鸟儿就好了,我就可以驮着华侧妃回家,让她能见见父母,说一说心中的委屈。”
王略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马车。
“这也是我痴人说梦罢了,王大人莫要见笑。”关羽舒以作揖礼向王略道别。
待她的马车走远,祁渊才从马车下来,面无表情地往府中走去。
走进府门无人瞧见时,他眸底闪过慌乱。
他只顾着吃云琛的醋,居然忘了,陆芷沅是隐忍的性子,她心中便是万般难过,也不会轻易让旁人知道。
这些日子,她不知该如何难过,才会让关羽舒瞧出来。
“殿下,过几日臣想再去雍县和杜县瞧瞧。”王略从后面追了上来。
祁渊望着倚翠居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往墨韵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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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宜下学回来,陆芷沅让她洗手用膳,两人正吃着,外头的小丫鬟突然进来禀报:“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