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宫人进来禀报:“娘娘,玉华宫前的一棵玉兰花树被雷劈了。”
魏贵妃瞠目结舌,又惴惴不安。
玉华宫前种有几颗玉兰树,花开之际极尽妍态,浓香四溢,玉华宫也因此得名。
可此时居然被雷劈了……
祁衡安慰魏贵妃:“母妃,雷电劈对树木房屋也是常有之事,您莫放在心上。”
“本宫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这等事,本宫岂会在意。”魏贵妃强笑道。
祁衡看着雨停了,找了个借口出来,他那个外室这几日总说身子不适,娇怯怯的,他得去看看。
魏贵妃原本兴致盎然地说着宏图大愿,这道雷劈下,也没了兴致,叮嘱他回府后多与魏令娴好好相处,便让他出去了。
祁衡出了玉华宫的宫门时,看到那棵被雷劈的玉兰树,一根粗大的枝干被劈开一个大口子,要掉不掉地倒挂着。
几个小内侍监围在那棵玉兰树前,没有注意到祁衡从身后经过,几句话飘进了他耳中:“这是天降异象,被雷劈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说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跟着祁衡的侍从咳嗽了一声,那几个小内侍监方看到祁衡,慌忙跪下。
祁衡没有呵斥他们在宫里说怪力乱神之语,他甚至无声一笑。
前一个外室被魏氏杀了,他狠心把女儿也弄死,栽赃到魏氏身上。
父皇知道魏氏杀了外室母女,却没有处罚魏氏,只让他安分守己。魏贵妃也逼着他向魏令娴和她父亲道歉,说他不能失去魏氏的支持。
他对建昭帝的态度深感失望,同样是儿子,建昭帝对祁渊和祁泓处处维护。祁渊也就罢了,祁泓比他年轻,居然在户部有了掌实权的位置,那本该是他的位置啊!
他嫉妒,却又无可奈何,建昭帝为了防止他们这些庶子和祁渊争储,早已把他们算计得干干净净。
祁渊手中掌着兵部,户部,礼部是叶寒舟在管,叶寒舟和祁渊本就是一体的,朝廷三部都在祁渊手中,他们拿什么跟祁渊争。
只有他的母妃,这等没见识的深宫妇人,以为拿捏祁渊,会像拿捏他一样容易。
想到魏贵妃,祁衡眼中闪过恨意。
他的女儿不仅白白死了,他堂堂皇子还得向臣子低头认错,用颜面扫地换来的支持又有何意义?
所以方才魏贵妃说的储君,太极殿之位,他都无动于衷。
再怎么争,也是帮魏氏争,他便是侥幸坐上那个位置,也是傀儡皇帝。
一朵紫玉兰突然落到他面前。
紫玉兰是四五月份开花,六月下旬还开着甚是少见。
他仰头去看,只见满树郁郁葱葱的绿叶,零星两三朵紫玉兰隐在树叶中,不仔细都看不见。
“连花都要逾越规矩!”祁衡恨声低语。
他抬起脚,往那朵紫玉兰踩去,再用力碾压,待他走过时,又特意回头去看了一眼被踩得面目全非的花,方解气地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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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雨后,接连几日都是雨。
陆芷沅撑着伞,到清辉院去庄烨。
楚冠辉的灵堂还设在丞相府,楚珮容日日都得回去。
陆芷沅到寝室外的隔间,庄烨已经会走路了,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嘴里叫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