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顿了顿,放下碗箸到门边迎候,祁渊跨进门时,她敛衽行礼:“殿下。”
殿下?
祁渊脚步一滞。
庄宜早已过来,拉着他的手,“爹爹,您好久没有同我们一起用晚膳了。”
“爹爹最近很忙,每日都是半夜才回到府中,所以不得与你们一起用膳。”
祁渊对庄宜说话,眼睛却看向陆芷沅。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头一颤。
才几日不见,她的脸色怎变得和以前一般没有血色。
他不由地向她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颊。
陆芷沅后退一步,垂眸恭敬道:“殿下尚未用晚膳吧,不如跟庄宜一起吃罢。”
祁渊停在半空的手缓缓地垂下。
他知道他做了一件蠢事。
庄宜没有觉察出他们之间的异常,高兴地拉着祁渊过去坐下,叽叽呱呱地告诉他书院发生的趣事。
祁渊给陆芷沅夹了她素日爱吃的鱼肉,陆芷沅双手捧着碗接过,“多谢殿下。”
“阿沅,这几日我是真的忙。”祁渊有些无力地解释。
“殿下是储君,自然是有事忙的。”陆芷沅依旧神态恭敬。
庄宜圆溜溜的葡萄眼在他们面上来回看着,她终于觉察出他们的异常,不敢再言语。
三人沉默着用完晚膳。
庄宜乖巧地去沐浴,又迅速地回到自己房中。
陆芷沅要跟着进去,祁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沅,我们谈谈。”
茗玉等几个丫鬟识趣地退下。
陆芷沅向祁渊转过身,低眉敛目。
祁渊拉着陆芷沅到书房的书案前坐下,把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
陆芷沅没有挣扎,只绷直着腰背,望着花窗外芭蕉山石在夜色中模糊的影子。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是储君,君恩反复,不可再沉溺他片刻的宠爱,
祁渊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疏离,越发地不安,“我最近确实是在忙。你也知道的,父皇与我筹谋多年,就为了把楚魏打压下去,让他们不能再把控朝廷。楚相已被我们逼入穷巷,眼下就等着赵濂的信息回到上阳,我们就可把楚相拿下,所以这几日我得时刻盯着。”
他说得越多,越觉得心虚,越觉得是欲盖弥彰。
“妾身明白,殿下不用向妾身说这些的。”
她的话让祁渊一噎。
“阿沅。”他抓着她的手,“那晚我去向良娣那里,并没有与她亲近,我只是想气一气你。”
“气我?”陆芷沅不解,她推开祁渊的手,起身向他曲膝,“妾身不知何时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明示。”
祁渊嘴巴动了动,“我……”
他到底不好意思把自己吃醋之事说出来,说出来就等于承认自己比不上云琛。
“殿下。”花窗外传来长风的声音,“赵郎中有消息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