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和向菱起身告辞,“妾身告退。”
她们刚出清辉院的院门,冯夫人就走了过来,陆芷沅见躲不过,只得过去微微躬身行礼:“冯夫人好。”
“华侧妃好。”冯夫人向她回礼。
陆芷沅心下甚是骇然,面上的浅笑却未有起伏,她直起身子和向菱继续往前走,冯夫人则进了清辉院。
向菱悄悄笑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陆芷沅点头。
毕竟冯夫人可是当众指责过她的,丞相夫人指责储君的侧妃,他国的和亲公主,冯夫人的倨傲狂妄,和楚成敬如出一辙。
她旋即想起楚氏近来遇到之事,便了然冯夫人为何转变态度。
果然,向菱道:“不单单是你,王妃也被惊住了。那日冯夫人带着煲好的药膳来看王妃,说王妃身子不好,要多补补。后来我们才知道,楚氏出事了。”
向菱往后遥遥看了清辉院一眼,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妾身觉得王妃真可怜。芳侧妃在时,冯夫人到府中,话里话外都偏袒芳侧妃,把王妃气病了,丞相府没一个人来看王妃。庄宜那会称病也是,陛下都亲自来看,丞相府也是没一个人来看。如今楚氏出事了,冯夫人几乎日日送东西过来,她想做什么,我们这些外人都瞧出来了。”
陆芷沅抱着手炉,望着眼前的青石板路面,也是长长一叹,“王妃是真可怜。”
父母把她视为谋取权利的棋子,对她已没有半点父母之情。冯夫人今日的热络,越发显得刻意和讽刺。
两人到了岔路口前,正要道别,就看楚后身边的宝珠带着两名女使进来,那两名女使手中都提着食盒。
陆芷沅和向菱颔首行礼。
宝珠是楚后的近侍,见她等同见到楚后,她们是晋王的妾室,该向她行礼。
宝珠回礼,向陆芷沅含笑道:“华侧妃陪殿下出行,一路上要服侍殿下,辛苦了。”
“服侍殿下是妾身份内之事,不辛苦。”陆芷沅恭敬地回道。
宝珠又同她寒暄了两句,方带人往清辉院去。
陆芷沅转过头,看到向菱别有深意的笑,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妾身今日沾了殿下和王妃的光了,不仅冯夫人客客气气的,皇后娘娘也关心妾身了。”
“走吧,今日辞旧,妾身娘家送了柏叶和香茅草过来,妾身已让人送到清辉院和倚翠居,我们回去好好沐浴,洗去旧年的晦气。”向菱笑道。
“多谢。妾身必定好好沐浴,把旧年的晦气都洗掉。”陆芷沅也笑道。
两人道别,回各自的住处。
陆芷沅回到倚翠居,看到屋中各处的花瓶花盆,还有窗下,都贴着迎春吉祥字和图案的剪纸。
茗玉接过她的斗篷,告诉她:“这是郡主亲自给侧妃剪的,剪了好几个晚上呢。”
陆芷沅一处一处的细看,那些剪纸剪得并不精致,她却不住口地夸赞:“真好看,想不到庄宜的手这般巧!”
待她看完,听夏笑着催促她:“沐浴的兰汤已备好,请公主去沐浴,我们好辞旧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