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洞前干干净净,褚南浔把山前山后转了好几遍,一点线索都没有。
神秘人究竟是谁?这一直是个谜,明明在君山岛上,他已经见过迟贞与那人交手一次,可对那人还是一点了解都没有。更让褚南浔害怕的是,那人似乎一直跟着迟贞,走到哪儿都能碰见。
事到如今,褚南浔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原路返回去找阿柔,他想着合两人之力,总比他一个人强点。
阿柔的平地轻功比褚南浔差得多,她刚跑到山脚,就与下山的褚南浔碰到,险些被后者撞飞出去。
“褚大哥,你怎么下来了?”阿柔问道,眼睛不住地往褚南浔身后看,“我师父呢?怎么没跟你一起下来?”
“正要与你说此事。”褚南浔神色焦急,把迟贞失踪的消息告诉阿柔。
初闻之时,阿柔也是十分着急,过得片刻,又释然了,“褚大哥,你这是关心则乱!”
“此话怎讲?”褚南浔疑惑不解。
“你听我说,”阿柔分析道,“以师父的功夫,就算被人捉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的耳朵只是变成了普通人的水平,又不是完全听不见,再说,我师父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你与她形影不离,难道你还不相信她的本事吗?”
一番话,听得褚南浔不住点头。迟贞从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因为听力受损,一时惊慌被人掳去,事后她肯定也会想办法,不会任人拿捏。
想到此处,褚南浔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那依你看,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阿柔想了一会儿道:“我看那人的样子,好像对此地很熟,极有可能在附近落脚,咱们去周围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他的栖身之所。”
褚南浔点头道:“既如此,咱们就往福州城里走,城中鱼龙混杂,打听起来也方便。”
商议已定,二人立即启程。
进城的路多山,虽然知道迟贞被山大王绑票的可能性不大,他们还是一边走一边打听,询问路人附近有什么土匪山寨。
结果路人一听他们问起土匪,就以为是同伙,吓得纷纷不敢答话,摆了几下手就跑了。
探寻无果,他们在市集租借了两匹马,一路快马加鞭进了福州城。
天下三教九流聚集、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莫过于酒肆赌场,刚好他们在进城之时,探听到城中近两个月开了一家极火的酒楼,每日食客爆满,有时还要排队,不失为一个打听消息的好去处。
一路疾行,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位于中心唐子城附近的“食味楼”,只见食客云集,门前车马不绝,果然是福州城内最热闹的所在。
食味楼靠着美味珍馐,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在周边诸州混出了名气,很多人慕名而来,甚至还有人在周边租了房子,准备长期鏖战。
传闻食味楼里有一位大厨,是后唐王朝覆灭后从皇宫里逃出来的,厨艺十分了得,会的菜品又多,引得一众老饕天天在楼中苦等。
一进大门,褚南浔就被楼里的排场吓了一跳。
食味楼原有两层,自月初被食客抢菜把楼梯挤坏后,一直没来得及修,如今连接二楼的楼梯口,用一架简易板梯凑合,只等新梯做好,就要搬进来安装。
自那日起,食味楼便贴出条例,凡到店食客,必须按号领取菜品,不得插队抢夺,否则大厨就歇业睡觉,让大家都没的吃。
所以,当褚南浔和阿柔进门后,看到的就是一副颇为滑稽的模样:楼内桌椅板凳紧紧挨着,仅留下几条上菜的通道,如此拥挤的坏境下,所有人居然都规规矩矩地坐着,活像学堂里刚受启蒙的稚童,身板挺直,等候夫子临训。
要不是食客的眼睛都盯着后厨骨碌碌地乱转,他俩还以为自己进的是什么虔诚的大型修道现场。
一楼人挤人,多得就像进了蚂蚁窝,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褚南浔扫了一眼,就带着阿柔从板梯上了二楼。
好在大家都在楼下安心等吃,又嫌板梯麻烦,懒得上楼,以至于二楼食客寥寥无几,对比下来,简直安静得不像话。
褚南浔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叫来小二询问。
“客官吃些什么?现在点菜,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吃到了。”小二满面喜色,让人听了也觉得半个时辰没有多长。
食味楼为了方便食客选餐,做了简易的菜品名录。此番过来,不是为了口腹之欲,褚南浔随便指了一壶酒,再指了两个下酒菜就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