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元出去还没回来,她摸到陈守元的房子,打开窗户将王继鹍扔了进去。
“姑娘要找什么?”王继鹍被连摔两次,不顾长流的鼻血,飞快站起身,小跑到迟贞面前。
迟贞抱着双臂,冷冷说道:“你现在给我讲讲房间的布局。”
“这好说啊。”王继鹍跃跃欲试,他摸索着点亮油灯,决定从远的说起。
灯光大亮,他看见迟贞额头无与伦比的是赤红海棠,一时惊艳,“原来城中的女人就是你,姑娘咱们可真是……”
话说一半,瞥见迟贞不愉的眼神,立刻挺直身板,说话也变得规规矩矩。
“这间房不大,进门两步处有一架屏风,上面绘着蓬莱仙山,是我叔父,不对,是陈守元最爱的画,走过屏风,左侧是黑色的五斗柜,五斗柜的对面是香案,前面摆着三清圣君,地上有三个崭新的蒲团……”
“崭新的蒲团?”迟贞开口打断他,“你们‘叔侄’在这里为非作歹,连做道士都是敷衍了事,还有什么是真的?”
做道士炼丹,不过是陈守元攀附权贵的手段,迟贞清楚得很,故意说出来讽刺王继鹍。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王继鹍故作风流地掸了掸袍袖,“怎么会没有真的呢?以我对姑娘的真心,还不能说明吗?”
迟贞不欲再听他废话,一抬手,一枚鹊尾针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插在王继鹍左腕的命脉上,瞬间血流如注。
霎时,王继鹍像丢了三魂七魄,死命地摁住手腕,口中连连哀求:“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想要饶命就接着往下说!”迟贞怒道。
“是是是是是……”王继鹍没口子地答应,继续向迟贞介绍,“除了我刚才说的,房里就只剩下靠里边的床了,就是你左手边的地方,其他再没有了。房间里的情况就是这样,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迟贞循着王继鹍的指引,走到床边坐下,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与陈守元相处日久,自然知道他把书藏在哪里,我现在等在这里,你给我把书找到,若是没有,你自己知道后果!”
“这我哪能……”王继鹍想说不知道,却见迟贞又捏起一枚鹊尾针,只得悻悻地从柜子找起。
……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继鹍又痛又困,简单包扎过的伤口一直钻心的疼,房间里被他翻了不下百遍,只差迟贞坐的地方了 ,可就是什么都没有。
他正不知如何交代,迟贞却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拉了过去,然后他就被点了哑穴。
王继鹍以为迟贞要灭口,吓得两股战战,却听到迟贞压着声音说:“他回来了,你最好别出声,否则我让你死得比他惨一百倍。”
说完一拂袖,油灯自窗户飞了出去,很快熄灭。
再将王继鹍踢到床下,自己也顺势钻了进去。
王继鹍为了死相不至于太过难看,明明被踢到骨断,硬是一声不吭扛了下来。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唉,世人皆虚妄,也只有我独自清明。”陈守元说着不知所谓的话,摇头晃脑地从外面走进来。
他进到屋内,在屋里转来转去,“哎,奇了怪了,灯去哪儿了?”
他找了一阵,最后从柜子里翻出一支蜡烛点上,解了七星外袍随手搭在床架上,口中喃喃自语:“还别说,没了拂尘还真感觉少了点什么。”
迟贞不明所以,她记得那天他们在房上偷听的时候,陈守元的手里是有挥舞东西的声音,说不定就是他口中说的拂尘。
耳边王继鹍忍痛的呼吸粗重,她不予理会,仔细听床外的动静。
外面似乎有翻书页的声音,陈守元一边翻,还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似是对这书极感兴趣。
如此郑重其事,迟贞猜测,可能是上半本《百毒千物》,她想知道陈守元把书放在哪里,于是往下矮了矮身,示意王继鹍探头出去看。
直到王继鹍轻哼了两声,似乎已经探明,才伸手把他拽了回来。
“什么声音?”陈守元把书收好,警惕地看向床底,见床帘微微晃动,立刻警觉起来。
“哦,原来是老鼠,唉,改天得抓只猫来。”他边说,边往门口退去。
走了不过两步,就见红色身影一闪,再仔细看时,他和屏风中间,已经多出来一个背影。
看身形,是个红色衣衫的女子……陈守元不禁腿软,“迟姑娘真是巧啊,是取到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