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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读网 > 重生后我开镖局暴富了 > 第69章 云湘县君

第69章 云湘县君

喜悦和迷茫纷至沓来。

李明琅讶异地望向谢钰,不出所料看到那人环抱双臂,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临州剿匪一事,她再有天大的功劳,也极难获得正儿八经的封诰,县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少不得谢钰居中转圜。

“为什么?”李明琅不解。

谢钰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髻,将纠缠到一处的珍珠桃花步摇理顺,吩咐手下开库房给传圣旨的大太监包一封厚厚的礼金,再给阖府下人散礼钱相庆。

定亲王妃听得直酸倒牙,又没可奈何。

自谢钰从滇西回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主意愈发大。她管不了,也不敢管,只能瞧着谢钰尚未把人迎进门,就胳膊肘往外拐,大开王府内库讨美人欢心。

*

正月十五,是李明琅正式入宫请赏的日子。

外头天仍是乌漆嘛黑时,碧游泼一碗冷茶浇灭碳炉,叫醒李明琅。

“我不想起……”

李明琅惫懒地趴在床头,见十来个丫鬟鱼贯而入,手捧丁香紫祎衣,茜红罗裙,还有一应首饰头面,将她团团围住。

“诸位姐姐,这都是我要穿的?”李明琅腾地坐起身,咽一口唾沫。

县君大小也算是个命妇,朝服里三层外三层,全穿在身上那人跟披了身铁甲也差不离了。

侍妆的丫鬟们把李明琅牵到铜镜前,而后三下五除二把她寝衣脱去。李明琅捂着胸口吱哇乱叫,奈何双拳敌不过众手,只得配合她们为自己梳妆打扮。

一炷香后,谢钰走进临水小院,就听得李明琅吸气捂肚子叫苦。

“这缠丝莲花纹的腰带是铁板做的吧?我都要喘不上气了。”

谢钰勾起嘴角,跨过门槛,屋内倏地一静,香风弥漫。

只见李明琅浑身的珠光宝气,如同贝母朦胧生光,妩媚却不俗艳,又与平日里潇洒闲适的打扮不同。

他不自觉地走向前,指腹抹一把李明琅鬓角的妆粉,凑到鼻尖嗅了嗅。

李明琅臊得面上发热,一下拍开谢钰的手,道:“我都跟她们说了,戴这样多钗环手钏,暴发户似的,要叫人笑话。还把脸涂得煞白,跟鬼一样,难看死了。”

谢钰无视她往旁边退却几步的举动,执起染过蔻丹的手,低声安慰:“好看的。”

噫,李明琅撇嘴,斜他一眼。

满嘴甜言蜜语,什么瞎眼的话都能昧良心说出口。

定亲王府离宫门不远,一行车马候在宫门口时,大小官吏、宗室们的马车已绵延两条街,冠盖相望,香风袭人。

天刚蒙蒙亮,朱红铜钉的左右两个小宫门大开,内外命妇与官员们分作两列,各自去后宫和前朝领宴、拜见。

李明琅一步不错地跟在定亲王妃身后,层叠的头面压得她脖子生疼,北风刮过面颊,跟针刺过铅华似的,刚上过不久的妆粉已开始龟裂。

“拿去。”定亲王妃看不过眼,借着宽袍大袖遮掩,递给她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绒布。

李明琅接过,只觉手心湿润,抬起手嗅了嗅,是玫瑰油的香气。

“多谢王妃。”她赶忙将绒布捻在指尖,往脸上敷了敷。

“不必言谢。”王妃嘴唇翕动,仿若无声,“你是定亲王府带出来的,自然代表王府的脸面。”

李明琅颔首:“那明琅尽力不给王妃丢份。”

见她大言不惭,把定亲王妃气了个仰倒。

正阳宫外,命妇女眷们按品级给皇后跪拜请安。李明琅的县君为五品,排在队伍最末,脸都给吹皴了。

有中宫女官盯着,跪在后头的贵妇人们虽对面生的李明琅十分好奇,但都只敢以眼风交流。

落在李明琅装扮、容貌上的目光若有实质,仿佛只要她行差就错分毫,就能被当作笑柄拿捏十年。

李明琅垂下眼睫,努力忽视周遭带刺的视线,心里烦闷,但更多的是疲惫。

“宣云湘县君觐见——”正阳宫门前的小太监吊起嗓子来,如同叫早的公鸡。

李明琅杵着冰凉的汉白玉砖,缓缓站起身,膝盖骨绵延酸软的寒意。她跟在同品级的命妇身后,照葫芦画瓢给皇后磕头。

已然落座的贵妇人们听到云湘县君的名号纷纷翘首以盼,有后妃更是直接看向人群中年岁最轻的红衣女子。

“她就是云湘县君?谢小郡王带回王府的那名女子?”

“我看也长得不怎么样么,也就是年轻时颜色好些。”

“听说云湘县君前几日在酒仙楼与太傅家的小姐有口角,可是真的?”

“都说她于临州一役有功,依我看其中大有文章……”

“嘘,夫人慎言,圣旨说有功便是有功,怎会有别的隐情呢?”

国公府的夫人们,各家外戚的女眷们交头接耳,细碎的言语如潮汐般汹涌。

端坐在凤位上的皇后娘娘清清嗓子:“云湘县君,上前来,给本宫看看。”

李明琅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玉阶下给皇后福了福。

“明琅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四十余岁,保养得没有定亲王妃精细,但别有一番高雅风韵。

见李明琅生得杏眼桃腮,一身紫衣红裙看着讨喜,就招来亲近女官,笑道:“你昨日还说云湘县君是个孔武有力的女子,如今又怎么说?”

“皇后娘娘,奴婢也是听昭阳公主说,云湘县君在临州助谢小郡王剿匪,于国有功,才顺其自然这么想嘛。”皇后的女官都是官宦世家小姐甄选来后宫作伴的,说话语气倒比寻常命妇来得狡黠娇狂。

那人手揣在袖笼里,笑眯眯地对李明琅道:“县君瞧着不像习武之人,能否跟咱们说一说您与山匪们斗智斗勇的典故?”

一室阙静,后妃、公主们和公侯夫人们的目光都刺向李明琅,沉默中不乏怀疑和取笑,似乎都认为谢钰在奏章上叙的功,全都是他被猪油蒙了心给李明琅抬身份撒的谎。

李明琅顿住,余光瞥一眼安静吃茶的定亲王妃,而后回道:“明琅的功劳确实不如清河郡王那般大,不过是竭尽所能护卫王土罢了。

臣女家中有一镖局,自幼学习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这些都说不上什么,唯有一招百发百中的□□射术,足以给娘娘一观。”

“好孩子,前头的午宴尚需等上一等,恰好无聊,不如就现在演示给本宫瞧瞧。”皇后笑容和煦,护甲戳一戳方才挑衅李明琅的女官,“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去给云湘县君拿几副弓箭和靶子来。”

倚在皇后身侧,插着亭台楼阁式样金钗的少女撅嘴:“娘娘,既然是射箭,没有彩头怎么行?女儿愿意拿头上的琼楼钗做赌,云湘县君呢,你怎么想?”

皇后笑着拍她的胳膊:“昭阳,别胡闹。”

原来那名女子就是女官口中的昭阳公主,皇后嫡亲的女儿。

李明琅愣住,她头上的钗环珠玉,无不出自谢钰家的库房,不过是借来装扮,要是赌输了,卖了她都赔不起!

她求助似的看向定亲王妃,后者正百无聊赖地把玩镶嵌珐琅宝石的护甲,对她一脑门的官司假作不知。

“云湘县君,你不会不敢应赌吧?”昭阳公主笑道。

李明琅明知道她在为难自己,缘由无非是谢钰的又一个爱慕者,却无法一口回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没什么不敢的。”李明琅轻吸口气,尽力稳住心绪。

中宫女官已唤来小太监,在殿外白玉阶下三十步远,竖起十个挂着红绸的靶子。再差人抬来一架子的□□,石数有多有少,大小各不相同。

李明琅掠过那几只明显是刁难人的三石弓,径直走向木架子最右,取下一只巴掌大的弩,指腹勾弦试了试,随后朝凤位的方向点点头。

弓的石数越大,射程越远。李明琅取下的小弩,看上去跟黄毛小儿的玩具差不离,别说射得准不准了,能否越过白玉阶都两说。

命妇们窃窃私语,都在等着瞧李明琅的笑话。定亲王妃放下茶碗,尖锐的护甲划过靠枕。

李明琅眯起眼睛,站在正阳宫门前,曲臂举起弩,巴掌大小的黑弩在她手中宛若一只停歇的娇燕。

从宫门到玉阶下的红绸靶子,约莫有四十步,且是从上往下射出,还要算上今日三不五时刮起的西北风。

李明琅接过小太监递来的箭囊,深吸一口气,眼盯望山,指扣悬刀,旋即搭箭上弩,连射十发,如行云流水。由于她接连射箭的速度太快,遥坐在凤位上的皇后和她身旁的昭阳公主只听得嗖的一声,如凤鸣鹤唳刺破低垂的云幕。

一个喘息后,负责拾箭的小太监从红绸靶子的一头奔到另一头,而后比了个手势。

伫立在李明琅身侧的大太监脸色一僵,随后高声道:“启禀娘娘,云湘县君十发全中,有七发正中靶心——”

李明琅吁一口气,回身向皇后福一福,唇边勾起一抹嘚瑟得不加掩饰的笑意:“手生,叫皇后娘娘见笑了。”

本倚在皇后怀里的昭阳公主坐得板正,咬着嘴唇一时说不出更多鸡蛋里挑骨头的话。

李明琅说到底只是个民间女子,拿武状元们十发十中的标准要求她未免失了风度。何况她用的不是正经长弓,而只是个玩具一般的弩。

皇后拍了拍昭阳公主的小臂,笑容婉约娴静:“愿赌服输,昭阳,还不将琼楼钗交付给云湘县君?”

李明琅瞧那小公主嘴巴撅得能挂油壶了,不由笑了笑:“娘娘,明琅不敢夺公主所好,您换个礼物赏臣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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