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老王爷沉吟了片刻,忽而抬起头来,“昨夜二更梆子响起时,我还留意了二王子的动向,发现他自追随狄霸斧离席后,一直未归。我还当他去风流快活了,没想到在那时竟已遭遇不测……”
“若我没记错,在二更天之前离席的,除了失踪的狄霸斧,还有小王爷和三王子。敢问二位在二更天前后都做了什么?可有人证?”
“你什么意思?”三王子的眼神在阳光下却显得更为阴鸷,“我王兄死了,你非但推三阻四不去捉拿真凶,反倒怀疑到我的头上?这便是定安国的待客之道吗?”
“三王子息怒。我不过是例行询问,尽可能多地收集信息罢了。说不定二位在离席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能成为案子的关键。”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对着三王子拱手一揖,沈晏清面无表情不卑不亢地解释。
经沈晏清这么一提醒,小王爷似是想起了什么,把眼睛睁得晶晶亮:“诶,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会儿我领着三王子在冰苑旁上茅房来着,结果听到了几声鬼嚎,一会儿低一会儿高的,仿佛就在身边似的,吓死个人了!”
“闹猫而已,大惊小怪。”
三王子对一惊一乍的小王爷翻了个白眼。
“嘿,那你抛下我那么快跑回去干什么?今天还一瘸一拐的,难道不是昨晚吓得慌不择路,摔了吗?”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三王子不再在打了岔的话题上纠缠:“待我回到宴席后,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听到二更的梆子声。这点宴席上所有人都能替我作证。”
沈晏清点了点头,又看向不知危机临近的小王爷:“我记得小王爷在三更梆子响了之后,才回到宴席。敢问小王爷中间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还能去哪儿啊?我在茅房里吐得昏天黑地呢!中途还睡过去了。等我醒了之后,就立刻回了。”
“可有人证?”
小王爷摇了摇头,旋即两眼蓦然一瞪,指着自己的鼻子:“沈大人不是在怀疑我吧?”
“是你杀了我王兄?!”三王子蓦然抓住小王爷的衣领,双眼发红地质问,“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还想问呢?我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杀他做什么?”
小王爷也急了,也抓起三王子的衣领,冲着他嚷嚷。眼看俩人要大动干戈,沈晏清两掌一左一右地拍在二人胸口,将俩人轻松分开。
“犬子虽顽劣,还不至于犯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更何况,并无动机。”
叹了口气,老王爷无奈陈情。
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二王子终是放过小王爷,悻悻然转头朝沈晏清追问:“那杀害我王兄的凶器呢?可有找到?”
“暂未找到,但依据伤口宽度与深度来看,凶器应为短小匕首之类利器。”沈晏清的眼神往三王子的靴筒上扫过。
“怎么?你觉得是我这把?”
愤然从靴筒抽出一把双刃短刀,三王子冲着沈晏清门面挥来,但沈晏清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任刀横在自己面前,瞥了眼三王子裤腿的膝盖位置,蒙尘般微微发白,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凶器是单刃匕首。”
“单刃的……”三王子狐疑的眼神再度瞟到了小王爷的脸上,“我怎么记得小王爷昨日用来分食烤猪的那把匕首就是单刃的?还说不是你?!”
“我那刀顶多切切熟食,怎么可能杀人?”
小王爷辩解着,也不忘摸了摸腰间,再掏了掏衣袖,才惊觉自己的那柄宝石匕首不见了,神情顿时慌乱起来。
“许是狄霸斧偷了,嫁祸与他呢?如今看来,既有动机又有作案时间的,也只有狄霸斧一人。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人捉拿归案再说。至于我儿,沈大人与三王子若还有所怀疑,我便让他禁足在自己房间,直至案子水落石出便是。”
到底是偏袒儿子的,老王爷广袖一挥,不由分说地做了安排。沈晏清也不好多言,只能先将宾客一一排查放归后,再回泰平客栈埋伏狄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