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有没有事啊?”
夏林蝉冲过来紧张兮兮地查看夏奇文的伤势。好在夏奇文一身肥肉堪比软甲,挡下了大部分伤害,只擦伤了些皮肉。
“没事,就是看你们太久没上去,下来找你们,没想到坡太他娘的陡了,就直接滚下来了……”
拍拍屁股站起来,夏奇文拉过夏林蝉,眼睛却瞪着才救了他的沈晏清,小声问:“知了,姓沈的没对你做什么吧?”
“叔,你想什么呢?我们正查案子呢!喏——”
顺着夏林蝉的手指方向,夏奇文看到了两辆马车,虽已没个车形,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就是丹青斋的专用马车,快步走了过去,掀开了车帘子。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犹记得每回丹青斋集体出行时,一群人于宝马香车中,赏月吟诗,品茗作画,那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阵仗,势压金榜三进士,羡煞无数文人骚客,也包括夏奇文自己。
如今,却马死车坠人无踪地颓败至此,一时竟涌上万千感慨。
感慨过后,夏奇文的小眼睛里又浮上了一丝疑惑。
“咦?他们这回出行莫非有什么急事?才走得匆忙?”
“何出此言?”
沈晏清也走了过来,再度审视杂乱的车厢,寻找遗漏的线索。
“丹青斋的人出行特别讲究,每次都要备上明月楼的糕点,焚上荀香铺的鹅梨暖香,还要沏上一壶银针白毫,方才上路。可这车厢里光有茶具的碎片,却没有茶叶,更不见糕点碎屑和香炉的炉灰,想必走得极匆忙……”
被话点醒的沈晏清,眉心一紧,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要在官道上劫持十个人,再有所掩护地转移到别的地方,是极有难度的,况且是在白天,容易被人发现。若按照你的说法,或许还有另一个可能,他们不是走得匆忙,而是压根不曾真正出城。这场官道遇劫的戏码,是他们自导自演也说不定。”
夏林蝉越听越不解:“啊?费老大劲演这一出是要做什么?”
“我怀疑丹青斋参与了《阳帝大宴群臣图》盗窃案与赝品案,借此遇劫一事,为他们之后的行动打掩护。当然,这些只是我没有真凭实据的猜想罢了。更多的证据还得再从丹青斋和家宅中寻找。”
“可是你不是微服私访吗?那些人的亲属非富即贵,肯让我们查吗?事先声明啊,我们俩可不敢得罪那些权贵,毕竟我们还要开门做生意的!”
脑袋一歪,脖子一梗,夏林蝉做出一副“要查你自己去查,可别连累我们”的姿态,到了沈晏清眼中,却莫名地好笑。
“不是我们查,是让官府替我们查!”
………………
收获颇丰的三人再度骑着一骡一马,趁着太阳落山前赶回了连水城。打发夏奇文回客栈开火做饭,夏林蝉与沈晏清便直奔衙门,准备报丹青斋遇劫一事。
但见平日里门可罗雀的衙门,现在被围得水泄不通,门口挤满了伸长了脖子往里探的好事者。
“诶,张姐,你也在啊!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多人?”
夏林蝉一眼便瞅见因腿脚不便而挤不进人群,只能在人群外徘徊的张如画,赶忙上去打探。
张如画转过身来,脸色煞白得可怕,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下午有人从河里捞上来了一具男尸,说是死了十几天,身份还不明,县太爷让大家认尸。你说,会不会是……”
未出口的两个字,拽着二人的心猛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