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由远而近,一架直升机飞临头顶,在空中徐徐盘旋。
“这些混蛋竟然有飞机,难怪如此猖狂!”大公子站在桥下咬牙切齿,高叫:“吉昌,集中火力,给俄打哈(下)来!”
这班爷生在深山,长在深山,从未见过飞机,看到空中的大鸟,不时从头顶掠过,个个伸长脖颈,傻鹅一般追踪者飞机的身影,没有人理睬老爷的咆哮。
“吉昌,你聋啦!”老爷火冒三千丈。
吉昌猛然回过神来,火速招拢人马,组织对空射击,霎时枪声大作,七八十支步枪,喷发出炽烈的火焰与钢铁弹丸,朝着空中攒射。
飞机迅速拉高,高音喇叭里传来牛归田的声音:“姜靖尧,你听着,你这混蛋无端杀害我的人,罪该万死!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武器,将石原绑了交给我们处置,并且保证今后不再勾结窝寇妖孽认贼作父,为虎作伥,我便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放你娘的狗屁!”忠言逆耳,姜靖尧养尊处优,向来颐指气使飞扬跋扈,如何肯听他的,冲着空中咆哮:“你他娘算哪根葱,敢来管老子的闲事!打!给我打!把这王八壳子给我打哈来!”
“打!打!打!”石原唯恐天下不乱,连声催促,抢过一支步枪,朝天便是一梭子。
数十支步枪冲着空中再次发出狂躁的咆哮,姜靖尧亲自动手,用狙击步枪一枪接一枪朝飞机射击,子弹打在飞机底部火星四溅。
叛而不讨,何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小分队已经给了这群自以为是一方之霸土皇帝的家伙机会,不给他们脸上涂点颜色,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直升机倏然远去、掉头,冲着地上的人群直飞过来。石原心花怒放,一把拉住姜靖尧,退到高架桥下,说道:“老爷,他们要还手了,快躲开!三猛,快回来保护老爷!”
三猛带着两名枪手,飞快地奔到老爷身边。
这瞬间,急射机枪狂暴的咆哮声,犹如山呼海啸,由北向南,席卷过大地,再掉头折回,继续碾压蹂躏着地上的生命,摧枯拉朽。
直升机左荡右决两个冲刺,姜靖尧的七八十名枪手便死伤过半,幸存者惊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狼突豕奔,丢了枪窜入灌木丛石缝中,抱头趴在地上全身发抖。
“这是什么武器?”姜靖尧骇然惊呼,全身发冷,寒颤不已。
“不知道。”石原知而不言,不予说明。
姜靖尧何曾吃过这等大亏,眼睛都红了,抢过狙击步枪便要往出冲,石原一把拉住他,说:“老爷,万万不可!他们的大队人马快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俄不走!俄要杀光他们!”老爷暴躁如雷。
“老爷,使不得!”石原惶急地说:“俄曾说过,这群家伙穷凶极恶杀人如麻,所经之处寸草不留。他们有飞机,在这旷野之中,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万一老爷落入他们手中,老爷偌大的家业,就要换主人了。”
想到家业,姜靖尧终于头脑一清,问道:“你说咋办?”
石原说:“走!丢下马队马上走!”
“好!我走!”姜靖尧不愧为一方之霸,当机立断,决定丢弃所有的骡马粮食逃走,顿足低叫:“三猛,吩咐吉昌,召集活着的人,丢下粮食马上撤!”
“老爷,不成!”石原急急拦阻:“人多目标大,一旦暴露,他们会追着屁股打,把俄们赶尽杀绝。”
“你是说,丢下吉昌他们?”
“老爷,两害相权取其轻,唯有老爷安然无恙,才有机会重整旗鼓,为死难者报仇。”
姜靖尧咬牙道:“不将这群混蛋斩尽杀绝,俄姜靖尧誓不为人!走!”
石原松了一口气,带着老爷穿过高架桥,钻进莽莽山林之中走了。
牛归田没有发现姜靖尧已经逃走,飞临上空,高叫:“地面上的人听着,放下武器,到河边集合,饶你们一命,违者格杀勿论!出来!”
“都滚出来!”两边的山林中有人高叫,两个最近的小组终于赶到了。
幸存者被冷酷无情的杀戮吓破了胆,高举着双手走到河边,惊恐地望着徐徐降落的飞机,望着全副武装,走下飞机的人。
牛归田走近前来,脸色铁青,森冷的目光扫过南王姜家的家人,冷冷地问:“谁是姜靖尧?”
“老爷不在。”吉昌壮着胆子嘎声说。
“他在哪里?”
“不知道。”
“石原在哪里?”
“不久前和老爷在躲在大桥下,现在不知道。”
牛归田使了个眼色,向天啸立刻带着几位同伴,驾机起飞,在大桥两端,以及附近的山林上空搜索。无如山高林密,直升机没有发现逃亡者的踪迹。
“你们谁是头?”牛归田放缓了语气。
“是俄。”吉昌畏畏缩缩。
“你叫什么?”
“俄叫吉昌。”
“我们的人在哪里?”
吉昌面如死灰,“噗通”跪倒,哀叫:“大爷,你的人不是俄们杀的。”
“是谁杀的?”
“是……老爷亲自开的枪……”
“头儿,老司在这里!”陆洋在远处高叫,声音中充满了悲怆。
牛归田奔上前去,只见一具残破的尸体横置于地,支离破碎,而且,头颅也被砍下来弃置一旁。队员们见状,莫不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