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石原的杰作，他要彻底激怒小分队。杀人不过头点地，毁损死者的遗体，人神共愤，必将引起小分队的强烈反弹。姜家人多势众，飞扬跋扈，大有俾睨天下的土皇帝气势，轻易不会对小分队这股小小的外来势力低头，一定会揭竿而起，与小分队拼死一搏。

浑水才能摸到鱼，不浑也要千方百计地搅浑，这是自古以来强梁豪霸惯用的手段。

“队长啊！”文祥去而复返，跪倒在司慕容的遗体前放声大哭。

队员们莫不唏嘘，莫不义愤填膺。

文祥突然跳将起来，拎着枪走向吉昌等人。

吉昌看到脸色铁青，杀气腾腾走来的文祥，惊恐万状，绝望地叫：“俄没杀人，不是俄干的……”

“哗啦”一声，文祥推上了子弹。

吉昌等人面如死灰，闭目等死。

“文祥，住手！”牛归田沉喝。

“头儿，杀人偿命啊！”文祥哭叫。

“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是姜靖尧，不是他们。”牛归田走上前来，将文祥拉到一旁，指指遍地尸体，说：“况且，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们的对头是妖孽鬼畜，而非自己的同胞。陆洋，去为老司选一块墓地。”

“是！头儿！”陆洋看看四周，目光落在姜靖禹打伏击的山岗上，端详片刻，指着山岗对张诚说：“张诚，这座山岗背依青山，宛如长龙，半山腰似乎有一小片洼地，山下清水环绕，是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走！跟我上山去看看。”

牛归田看看散落遍地的粮包，走到吉昌面前问道：“这些粮食，你们准备运往哪里？”

“运往老爷府上。”吉昌战战兢兢。

“姜家的藏身之地在什么地方？”牛归田单刀直入。

吉昌一惊，嗫嚅不答。

姜家祖训，泄露姜家全族避难之地者，灭全家。

牛归田月不用追问，改变话题问道：“这些粮食从哪里运来的？”

“从……农场……”

“农场在什么地方？”

吉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肯回答。

牛归田脸色一沉，沉喝：“来呀！把这家伙拉过去毙了，再带个人来问，总会有人说实话的。”

“我说！”吉昌立刻崩溃了，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我在听。”

“在……桑干河上游……”

小分队在山下一住三天，一则要安葬司慕容，以及被击毙的姜家家丁，二则，姜靖尧丢下大批粮食，弃之可惜，必须妥善处理。此外，还有几个小组尚未赶到，农场的位置已经确定，没有必要再漫山遍野地盲目寻找。

陆洋选好了坟地，找来一块大青石，准备为司慕容立一块墓碑，询问牛归田碑文如何写。

牛归田仰望苍穹，幽幽地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可是，世间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留名无用，就写：为守护这方热土而献身的无名英雄长眠于此，落款写：三教同盟太行分队全体队员敬立。窝寇未灭，我们还将面对一场接一场的生死恶战，必将不断有战友献出宝贵的生命，此后，每一位牺牲战友的墓碑，都这样写。”

飞机上有工具，但不乘手，陆洋和同伴们整整凿刻了两天，才将墓碑刻制完毕。

旭日东升，阳光灿烂，巨大的墓碑前，队员们排列一行，举枪对空连发二十一枪，向牺牲的战友告别，然后依依惜别，下山一路向北、再向北，直奔箭杆河畔。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

桑干河畔，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盆地，它的东南面是北岳恒山，北面是六棱山，四面群山环抱，曾是太行山北部地区的产粮区。

战前，这里的农民纷纷放下锄头，涌进城市，去享受大城市的繁华和文明生活，大片的耕地被荒芜，成为狐兔出没，无人问津的荒原莽野。

战争爆发前夕，南王姜家斥巨资购买了大片荒野，开垦土地，建立了一个大型农场，以及粮油加工、机械制造等等工厂。

战争爆发，当年涌进城市的山民们的后人，携家带口，纷纷逃回老祖宗曾经休养生息之地躲避战乱。

小乱隐于市，大乱隐于野，这是历经战乱的中国人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可是，地球人类已经进入了核时代，进入了海天一体战、超视距打击、以及一小时打遍全球的时代，无形的杀手会在不知不觉中夺去人类脆弱的生命。

陷入全面混战中的地球人类杀红了眼，纷纷挥舞起核大棒砸向对方的头顶。

核战争爆发之后，核爆炸，以及由此引起的火灾会产生大量的核辐射、尘埃和烟雾。这

种尘埃、烟雾升腾到大气之中，形成一片有毒的、厚达数千米的辐射云，吸收大量的太阳能。

因为有这样一层尘埃烟雾组成的云层阻挡，阳光不会再普照到大地之上，地面的温度迅速降低。据有关专家预计，即便在夏天，最低温度也将超过零下20度。

在这样寒冷的气温之下，植物枯死，家畜灭绝，严重的粮食危机很快便到来了。这时

的人类，即使不被冷死、病死，也会最终难脱饿死的命运。

这便是丹玛斯笔下核战争带来的世界末日的恐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