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应该有溥洽,向其义父宗泐推荐说情的功劳。
洪武十五年,马皇后病逝,太祖挑选高僧随侍诸王,诵经祈福。
这时的宗泐,已是大明朝僧录司左善世,他举荐道衍为燕王主录僧,侍奉朱棣诵经祈福。
事后,道衍随朱棣到了北平,任庆寿寺主持。
时光荏苒,世事变迁。
十数年之后,道衍成了靖难之役的策划者,而溥洽成了建文帝朱允炆的主录僧。
两人各为其主。
朱棣入南京城不久,有人密报,说溥洽是朱允炆失踪的唯一知情人。
可他却矢口否认,并且缄口不言朱允炆的任何事情。
由于道衍姚广孝的恳求,朱棣并没有把他斩杀或下狱,而是软禁在鸡鸣寺的西番寺里。
当然,派出锦衣卫暗中监视。
“贫僧溥洽见过大师,不知大师前来,有失远迎请见谅。”
溥洽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恭敬施礼。
“不必多礼,老衲前来是有事跟你说。”
姚广孝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青衣僧人和自己跟随的小僧弥都退出小院。
待人离开,姚广孝开门见山。
“据锦衣卫来报,说清正教最近活动频繁,搞暴动破坏永乐朝田税新政等,大有复辟之兆头。”
“老衲请你设法转告他们,别再痴心妄想,朱允炆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这是天意,倘若继续兴风作浪,到头来将会遭受更大杀戮。”
溥洽听着同样面无表情。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转告,而是冷哼一句,道:
“大师既然不想再有杀戮,那何必当初呢?”
“老衲那是顺应天道,天道如此,岂能阻止?”
姚广孝三角眼凶狠瞪了溥洽一眼,沉声道:
“以前杀人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大局已定,若再起乱局,生灵涂炭,那就是有违天道人性。”
“老衲这次专程上山来,就是最后一次正告你,别再做梦了,清正教一举一动,均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
溥洽起身施礼,沉声道:
“阿弥陀佛,多谢大师善意,贫僧一定设法转告,只是他们是否采信,这我可没有把握。”
姚广孝沉思片刻,起身道:
“尽人事听天命,希望你等好自为之,别再节外生枝,尤其你溥洽,否则,老衲也保全不了你。”
“告辞!”
话音未落,他气哼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弥陀佛,大师请慢走。”
溥洽双手合十,恭敬地施礼送别。
他心里明白,道衍这是念及旧情,才最后一次亲自前来忠告。
不想再起杀戮,也是他和道衍目前的本意。
可事到如今,许多事不可能以他们僧人的意志,所能左右大局。
就是道衍自己,也不能完全决定朱棣的意志。
溥洽长叹一声,刚一回身,一抹人影从假山后面闪出。
此人茅大芳,建文朝都察院的右都御史,从二品衔。
南京城破之时,他并未自杀殉节。
而是悄悄弃官潜出城,前往江南募兵。
可其人不过是一介儒生,文章写得倒是犀利,兵事一概不知。
如何募兵、练兵、养兵等,完全是云山雾罩。
不过这倒也救了他。
嘴唇皮麻利点,能说会道的周是修,反倒没躲过这次徐钦的乡镇清扫,落得个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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