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念无措地用衣物遮住自己的身体:“闭上眼!”
泠月小声道:“姑娘衣服湿了才躲在此处吗?”
她从木筐中拿起一件衣裙,从中间解开披在司徒念身上,柔声道:“姑娘不必脱下里面的衣服,直接把外面的衣服系好即可。”
司徒念埋头一看,果然见露出来的肚兜颜色和形状被完全遮好了,衣服粗糙也有粗糙的好处,就是不透色。
司徒念完全不想再这地方多待,又拿起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脸,也不管还站在水里的浅碧,直直地朝中宫跑去。
赵嬷嬷等在假山之后捏着麻袋,往外一瞧,夜色朦胧下便见泠月蒙着脸又折返跑了回来。
赵嬷嬷从兜里摸出抹布,深吸一口气。
粗壮的手臂忽然从假山后伸出,拽住女子纤弱的手臂一扯,另一只手迅速蒙住口鼻。
女子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便很快晕去,赵嬷嬷打量了一下周围,将人拖到树后的暗影里,动作麻利地装进麻袋。
浅碧还在那儿待着,泠月深吸一口气,继续演。
她蹲下身将地上的衣服捡进筐里,跑到湖边将浅碧拉了出来:“那是你家姑娘吗?”
浅碧红着眼睛点头:“嗯。”
泠月急忙道:“你们小姐都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我还要去送衣服呢。”
浅碧点着头,一瘸一拐地朝中宫的方向走。
泠月也是确实着急,一路快跑到碧螺殿门口,才没误了时间。
“清霞姐姐,还有件衣服被人拿走了,改天给你们。”
清霞宫女点了点头:“以后快些,这都要宵禁了。”
泠月点头,转身往回走。
走进方才遇见司徒念的凉亭处里面,便见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正看着自己。
江瓷拍了拍泠月的肩膀:“做了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泠月红着眼睛点头,跟着连清赶紧藏了起来。
江瓷捡起地上的木筐,深吸了一口气,往浣衣坊女婢门居住的院子走去。
浅月抱着披风一路小跑,在凉亭前面差不多五十步的地方遇见了一瘸一拐的浅碧。
浅月惊讶地上前抓住浅碧的肩膀:“浅碧,姑娘呢?你怎么丢下姑娘先走了?!”
浅碧一脸惊愕,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姑娘…不是先我一步回去了吗?”
浅月赶忙摇头,只觉得心脏瞬时凉了半截:“没…没有……姑娘没有回去……”
这路司徒小姐走过几次,不可能走丢…
浅碧包着的眼泪顿时吓了回去,若是小姐丢了……她和浅月的下场便是死路一条…
浅月颤抖着声音问浅碧:“方才究竟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浅碧忍着哭腔:“有一个浣衣坊的婢女途径此路送衣服,小姐穿上衣服便跑回去了……”她拽着浅月的手:“我亲眼看着她跑回去的!”
浅月拉着浅碧往前走,眼眶通红:“必…必须赶紧告诉皇后娘娘。”
浣衣坊的婢女们正在院子里梳洗,见泠月回来,忙招呼道:“泠月,回来了?”
江瓷点了点头:“嗯,送完衣服就赶紧回来了。”
“快梳洗吧,明日还要起早呢。”
一宫女推了推一旁人的胳膊,小声道:“怎么觉得泠月高些了?”
一人笑道:“小姑娘本来就要长个儿,好了,快进屋了。”
灯火俱灭,寂静漆黑的皇宫,忽然伴随一声遥远的啸叫,浣衣坊东面骤然亮起火光,急促整齐的脚步声从四周而来。
宫女们都从屋内出来,好奇地望去:“发生何事了?”
江瓷微微攥紧手,看着骚动的皇宫。
东宫凌琅阁,澄明的琉璃灯光在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上绵延出干净柔和的光泽,冬青小步走到黎瑭身边:“司徒小姐失踪了…”
黎瑭疑惑地抬眸,看着冬青:“在皇宫失踪的?”
戒备森严的紫禁城,皇宫之内,谁会胆大到掳走一个世家贵女?
冬青点头:“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了,问司徒小姐可有来东宫。”
黎瑭站起身,行至书殿之外。
而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穿着盔甲的侍卫举着火把直直朝浣衣坊跑去。
江瓷假装睡着,听着门扉忽然被大力扣响。
“咚咚咚——!!”
掌事的姑姑忙上前开门,带刀侍卫厉声喝道:“让所有人跪到院中来!”
屋内的各个宫女们本就没睡熟,一听门外的动静赶紧穿上衣服战战兢兢地跪倒了院中。
侍卫提着刀,冷声质问:
“方才途径碧螺殿的宫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