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宫女颤颤巍巍道:“是泠月。”
江瓷浑身发抖地站起来,跪倒最前方:“大人,奴是犯了何罪?”
带刀侍卫没回答她,大手一招,两名侍卫上前将江瓷架起,拖着就往外走。
中宫凤椅之上,皇后身着素衣、头戴素钗,但神情威仪。她斜倚着软塌,看着缓步而入黎瑭。
宽大的扇门中靠而立,黎瑭一袭深绿色的对襟梅花纹长袍,清朗俊逸的脸庞在通明的灯火中显得愈发公子无双。
这京城贵女都想嫁入东宫,也并非全是为了这太子的身份。
黎瑭掀开袍子半跪行礼:“拜见母后。”
皇后微微坐直,拂了拂手:“太子怎么来了?”
黎瑭道:“听闻司徒小姐失踪,怕母后忧虑过度,便来陪陪母后。”
黎瑭的场面话,该给这个皇后的表面功夫,从来做的都是无可挑剔。这倒让她无法出口责怪他前两日失约之事。
皇后眸光微凝,笑道:“太子有心了。”
她看向一旁:“浅黛,赐座。”
黎瑭起身,走到皇后身边坐下。他今日来,也并不只是为了表面功夫,他也好奇,究竟是何人胆敢在这皇宫兴风作浪。
“禀皇后娘娘!”一公公跑入殿中跪下,“常侍卫带着人过来了!”
黎瑭微微侧身,同皇后耳语:“母后,可是抓到人了?”
皇后皱起眉:“还未,只是回来禀报的宫女说,有一浣衣坊的宫女有些可疑。”
皇后点点头,周公公尖声道“带进来!”
三名侍卫卸刀,低垂眉目地压着一位身着浅绿色宫服的小宫女。
常侍卫跪下道:“禀皇后娘娘,人已带到。”
皇后点了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将头抬起来。”
黎瑭本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人缓缓抬起头,偏圆的瓜子脸、杏仁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有几分眼熟。
“殿下!请您救救小瓷!”
黎瑭微微皱眉。他东宫的人怎会牵扯其中……
看到皇后身边的那道身影,江瓷一怔,赶紧垂下了头。
皇后声音不高,但中气十足不怒自威:“你是何人?为何会在那么晚的时候途径碧螺殿?”
江瓷颤颤巍巍道:“禀皇后娘娘,奴婢乃浣衣坊的女婢泠月,那会去碧螺殿失去给碧螺殿的侍女们送洗好的宫服。”
“泠月……”皇后默念了一遍。
这宫中宫女取名各司各宫的首字都是统一的,中宫的为浅字,东宫为泠字,陛下身边的宫女为琬字。
皇后转头看着黎瑭:“可是你东宫送出来的奴婢?”
黎瑭:“儿臣不知,马上叫张管家来问问。”
皇后摆了摆手,然后看着大殿中央颤颤巍巍的小丫头:“说,今日途径碧螺殿时,发生了何事?”
江瓷柔声道:“奴婢经过碧螺亭的时候被一个姑娘叫住,她……拿走了奴婢筐里面的衣服,便走了。”
皇后听浅月浅碧描述过,与这宫女所说的并不差。也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把司徒念湿身的事情说出来……可事情蹊跷就蹊跷在,司徒念失踪就是在遇见这宫女之后,况且那么晚去送衣服,看似合理却又诡异。
皇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招来一旁的浅秋:“马上去问碧螺殿的宫女们,是否确有其事。”
浅秋点头,带着一行人赶紧往碧螺殿去。
“你所遇见的那位姑娘在见到你之后不见了,你可知道其下落?”皇后淡淡的一句话把殿中跪着的宫女吓得不轻。
“皇后娘娘明察!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江瓷狠狠磕了几个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她眼眸有些惊人的亮,眼泪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格外璀璨,哭起来时眼尾泛红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像江瓷。
黎瑭摩挲了一下指腹,忽然想起那晚触碰她脸蛋时嫩滑的触感。
皇后不耐烦地皱起眉:“没人说是你,闭上嘴,仔细想想你走的这一路上可有什么蹊跷的?”
江瓷被吓住似得哽了一下,在大殿中央发抖。
“说!”
江瓷一抖,忙跪直道:“今日…奴婢看到东宫的赵嬷嬷拿着一袋银子给了浣衣坊的陈嬷嬷……不知道……”
又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