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昨日并未在府中见过这男子,不过看着年龄约莫是侯府公子,至于是哪位公子她便不知了。
“见过公子。”
她表面恭恭敬敬的让人挑不出差错来,心里早就怒如泉涌,若是按照辈分来,他们可还是表兄妹呢。
“心肝儿有礼了。”
那男子心情似乎很好,伸手欲将那金钗赠给她,云宴倒是果断拒绝了。
云宴不愿端详那公子的容貌,于是探出手,用指腹拾起一红烛,询问道:“公子,我这肚子饿得紧,不知公子这里可有酒菜?”
“有有,当然有,心肝儿你先去床上躺一会,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叫人去传膳。”那公子盯了云宴半晌,忙陪笑道,连笑容都快僵硬在不甚好看的脸上。
“那便麻烦公子了。”云宴说罢移开了视线,她闷闷坐在床畔,不再言语。
她哪里是想用膳,只不过是想将人遣开,没成想这人那么听话。
“哪能麻烦呢,美人儿迟早都是我的人,应该的应该的。”
男子傻站在那儿,他心微微一跳,他哪里见过这样的美人儿,只得压抑心中的情绪在云宴身旁坐了下来。
“美人儿,我想亲亲你可以吗?”男子猥琐地笑着对云宴道。
云宴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公子大可以试试看看。”
“不愧是我的心肝儿!说的话都那么大胆!那我可来了。”男子似是得了逞,突然朝云宴俯身扑去。
云宴很想翻白眼,她看过许多画本子,那反派临死之前都是那么多话的。
她灵活地闪避男子宽厚的拥抱,在男子慌神之际将药粉撒入男子的口鼻中。
男子抽搐着,却一句话儿也说不出口,只得趴在冰冷的地上打滚。
“真没意思。”云宴哂笑。
待男子昏死过去,暗卫便过来汇报,“主子,属下已查明这侯府二公子多次绑架贫苦人家的男孩儿行……行……苟且之事,且无一例外杀人灭口。”
“你们看着办吧。”云宴嫌弃地瞥了男子一眼,那股子香味毒得很,她这会儿头痛的更厉害了,于是脚下步子迈得飞快。
“是。”
第二日德勇候府全府上下便都知那二少爷景玮断了命根子,一时间人心惶惶,而侯爷景修业不知怎么的知晓了自己儿子干的蠢事,一口老血都气了出来。
……
有时候云宴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似是裹了一层厚厚脂粉般变成第二人,但却还是自己的皮骨,平时在娘亲和朋友面前都乖乖巧巧,私下却有这样一面。
回到客栈时天已泛起了鱼肚白,云宴捂热自己的身体偷偷摸摸钻进了被子。
好在醒时景书仪未说什么。
用过早膳后,两人继续赶路。
这几日云宴精神劲有些差,大大小小的瞌睡一直未断过。
云宴再次醒来时完全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挑开素色帷幔,穿上绣鞋刚走几步,便发现窗外有层层花海,她觉得好奇,脚轻轻一掂,便利落地翻身出了窗。
花海之外,云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执笔作画,他的袖间落了些暖阳,清贵好看的脸上满是认真神情。
一时间云宴认为自己还处在梦里,于是她大着胆走近了些。
那作画的少年似是察觉到了些许动静,便停了笔转过身来对云宴微微一笑。
“敢问可是打扰到了公子作画?”云宴礼貌回了一笑,言语间带着歉意,深宫红墙朱瓦,她幼时住在深宫内,可到底是没什么记忆了。
云宴手里仿佛握着一只蝴蝶,心下忽地沉重起来。
“未曾,姑娘可知在下为何在此处作画?”少年看着她乌黑的眸子,倒是一点没有陌生感似的问道。
“未知,那公子可知我为何在此处赏花?”云宴浅浅一笑,也顾不得心中所想,学着少年的话反问少年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姑娘当真是有趣的紧,但按照辈分来看,在下还得唤您一声小姑姑。”
“莫非公子便是阿兄的孩子?”云宴见少年着一身华服,便隐隐约约猜测他的身份,她杏眼一亮,好笑地反问云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