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读网

字:
关灯 护眼
千读网 > 小人物与大企业 > 188 办厂的体会

188 办厂的体会

厂子不大就二人,但也五脏俱全。凌兰负责厂里的全面,从生产到原辅料的采供购,再到自己亲自上车间开机器生产,总之一句话,老板和打工一肩挑,而目的只有一个,厂子初创时,能省点钱就省一点,反正自己也不算老。儿子凌子玉,负责开叉车,装卸货物,以及财务开票等。前面的物流这块,他凌子玉做的还算得心应手,几乎没什么纰漏。但在后一个财务上,关于包括开发票对帐等,对他而言,纯属"赶鸭子上架"错误不断,漏洞百出。对于这样的状况凌兰甚是无奈,他得多一个心眼盯着,每次开出的发票和对帐,他得复核一遍,这对一个忙了一天活的他来说,是个额外的负担。但不这样又不行,因为出错不光光是个麻烦事,而是每错出去一笔钱,对于自身而言,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这种无谓地损失,在凌兰看来,那怕为此多花一块钱,也是不值的。

现在企业的代做帐年检报表等这一块,市场行情也并不贵。一般在陆百元到壹仟贰这个区间。但凌兰还是选择了只负责企业做帐年检类的,而把开票对帐这块留给了凌子玉。倒不是他出不起这么多钱,而是有其长远考量。"知子莫如父”,凌兰当然知道儿子凌子玉是块什么料,做别的还行,做财务这类细活,他凌子玉还差太多。但现在他逼他认真做一般会计这活,并非是想让他真的以后就靠这生活谋生。而是他有自己的想法,这第一他想着,将来厂子做大做好了,总得有人来管,有人来接班。而这一摊子事,无论自己怎么不服老不认命,但最后这事总会落到凌子玉身上。凌兰倒想着有一天,企业走上了正规,自己可放心交接班,带上老婆走山访水,以了自己多年来的心愿。但目前而言,无论厂子还是凌子玉,都远未达到那情况。所以现在凌兰逼着凌子玉慢慢熟悉企业流程学会管理,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在不断地错误中,学到正确真正的知识,懂得如何管理企业。一个错误不断她老板,一个什么都不懂,包括对产品成本的核算,企业的运作等等,都是一知半解的老板,是无法带领自己的企业走的更远更高的。而所有这些,都是旁人无法分担,必须独自承受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讲,凌兰宁愿现在付点"学费",而不愿意未来收获更大地教训。

而这第二层意思,有点未雨绸缪的感觉。一直以来凌兰总有一种危机感陪伴其左右,所以对于他来说很多事,他总是抱着谨慎的态度去对待。如今厂里基本是他一个人在苦撑,离开自己,凌子玉是无法独立让这个厂子正常运作起来的。假如一旦无法正常生产和运作,那么投入下去的几十万无疑会打水漂的,这是他这个家庭万万不能承受的。但就目前而言,自己身体健康,岁数不大,这种危机看似不存在。然而人食五谷杂粮,再加岁数逐年变大,体质肯定会下降,毛病会变多,万一有一天自己躺病床起不来,这厂子怎么撑下去?再有祸福旦夕,人生谁也说准。所以他认为尽快带他成熟起来才是正事。但外因还得需内因配合,才会有好的作用。目前来看,因为有了个能干的爸爸,凌子玉这专研的自觉性可就差了一点。

大半年下来,这凌兰有点身心疲惫了。每天总有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担不尽的忧。订单少了愁销路,销路好了愁供货。偏偏这原料供应商只有陈一根一家,所以这日子过起来,就有点提心吊胆了。虽然凌兰努力想改变这独一家供货的状况,但情况相当不乐观。倒不是周边没有拉丝厂家,而是由于这特种电缆丝的要求特殊,能做的厂家,华东地区就没超过十家。而又能做又做的好,价格又合理,收放线配套的厂家,就目前来讲也就陈一根家,这是凌兰这几年一直努力的结果。虽然对这结果不死心,但也只能暂时如此。

陈一根这人还是不错,虽然相当较真,但无论做事做产品还算可以,远没外界行业中传说的那样一塌糊涂。但是现在的陈一根,远非前几年那个陈一根一样意气奋发腰缠万贯,而是个帐面上的百万富翁。由于国家对环境的整治,以及煤碳行业自身的没落,他欠在外面的七八百万,难以回收回来。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年中倒有大半年时间在客户那催款,每天是准点和他们上班,中午吃饭休息,晚上陪着喝酒。不是跑枣庄就是跑陕西神木"。家里别墅和汽车早抵了,而工人工资与水电费常欠着。时不时由于承诺的电费租金未付,让租赁老板给断了电堵了门,有一次为了电费之事,陈一根差点还与对方打了起来。这炉子一停电,马上就开始降温。这一升一降,不光费时费工,还影响产品性能。

由于这鸡毛蒜皮的事,从而影响交货时间的事,短短大半年就发生了不下三四次,把凌兰气个半要死。但就这个宝贝瘩?,再怎么气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做苦瓜脸,而一旦有缺电费水费等,陈一根总是催凌兰筹款,凌兰也只能无条件服从。这种一根绳子的门蜢蚱,让俩人形成了后来的模式"陈一根一缺钱催凌兰,凌兰被逼急了,一通臭骂,回头还得凑钱打给他",这让凌兰头疼不已。

虽说磕磕碰碰不少,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这第一得益于自身产品的切入点对路,有其独特的技术优势和门槛。第二对客户资源的掌握上,凌兰充分发挥了其作为业务的强项。而他认为更要感谢的是,这么多年在"宏宇股份"这种大企业,所耳闻目睹的管理经验和模式,也正是得益于在此环境的熏陶,让他对产品的选类,以及市场的运作,有着敏锐的超前感。而在这上面,无论你现在或者将来的平台有多大,但感知是一样的。而第三点,凌兰认为"无论做任何事,必须"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并一定做到知己知彼,这样才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其实凌兰真正想说,但一直没说出口的感想就是"我们很多时候真正想向别人学习的是什么?是经验和教训。只有当你充分融入对方的环境中感受一切,回头你再跳出来品味时,你才会懂得得与失。看看周边同行,大多是"宏宇股份“,贝尔法斯特等大企业中跳出的。他们在随后自身的创业发展中。总是会部份或者或多或少地复制其老东家的成功成熟之处。而同样中国企业在与国外优秀企业合作时,赚钱是一方面,更多地是拜师学艺,学经验学管理。当然外国人不是活雷锋,这一切就需自身努力体会。

抽空凌兰去接晓晓回了趟市里,一方面是俩人很长时间没聚一起了,双方都想对方,另一方面六月的江南雨季,让城里不少街道,河水倒蔬?车库和地势低一点的地方全都进了水。晓晓租的那地方,也是被淹得可以,所以他想让她回来把东西整理下,另外把受潮的衣物,放太阳下暴晒一下,但晓晓只是表示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反倒在车上她跟凌兰讲起了她大姐生病,想向她们姐妹借钱一事。她大姐得的是**颈癌,但晓晓也没说得清是良性还是恶性,只是说要动手术,对没医保的她来说,大摡手术费是四五万,再加后续的治疗约在八万左右。而她大姐本身只是个在麻将馆帮忙倒倒水洗洗杯子之类的服务员,本身工资就不高,而她现在跟的男人,家境也不太好,再有人家还有个上学的女儿。所以大姐的意思是向亲戚朋友妺妹们各借个一二万,应应急。

对于姐姐的借钱,晓晓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而这一点与啫赌如命的三姐是同一观点,即出于姐妹情,每人送她二三千可以,借一二万没门。理由只有一个"怕她还不起"。对于这种理由,凌兰内心是断断不敢苟同的,这是自己的一奶姐妹,是挽救她生命的救命钱,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亲人间当然是有钱出钱,能帮则帮。但他这话是不敢对晓晓说的,否则换来的是一顿臭骂。看着她跟她三姐就借钱之事,俩人碟碟不休的样子,凌兰心头堵的慌。

这顿饭凌兰吃的相当不痛快,一个连骨肉姐妹都不太顾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其他人真心相待?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她才是中心,其他人只是空气。凌兰不痛快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变了,变的相当陌生了。原来在她身上的单纯天真不见了,多的是一种痞子像,除了聊赌,她几乎与他没多大交流。凌兰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一方面做为过来人,他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堕落和自私,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就此放手,看着一个人滑入深渊而作壁上观。所以在快到乡下时,他再次规劝她不要住乡下了,回城里吧,不要再赌了。

晓晓不知是感觉到什么,还是内心有什么触动,她微笑着对凌兰说道"那我把我二张银行卡放你身上,这样你就可放心我不赌了,这总行了吧?"凌兰不是三岁小孩,先不说银行卡丢了可补办,单就赌场里放高利贷借钱之事,本就稀松平常司空见怪,二张卡能起什么作用?但人家这么表态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强作笑颜,二人吻别而去。但在回家的路上,凌兰心神不宁,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在等着他,但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如同一片乌云般,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加入书架,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