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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父亲这座山

公正地来讲,刘冬并非是个平庸地人。做为一个集团,一个资产超百亿地上市公司掌门人。他有着足够的智慧和手段,应对任何事任何人。但在面对唐代山这事时,他有点犹豫不决。原因有二点,一是唐代山现在即使有谣传与竞争对手眉来眼去,但也只是谣传,既没有实质性地证据,也没听唐代山亲口表露。所以在这种只有猜疑的背景下,去动一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兼自己的亲信,显然是不合适的。

另一方面打蛇打七寸,如果打蛇不死终被蛇咬。唐代山与刘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两家有着较多地交集,在刘氏家族膨胀发展壮大过程中,他既是核心参于者,也是利益既得方。关于刘氏一族明的暗的行为,他肯定知道不少。所以有关唐代山耍手腕,私分点小钱之事,或者其他龌龊之事,刘冬总是睁只眼晴,闭只眼晴。有时甚至还鼓励怂恿他去做,为什么?不就是大家多屁股底下一滩屎了,就没什么好笑话对方了。再说了有小**抓在自己手头,有什么不好?至于为什么上次叫他吐出那私卖钢丝绳的几十万,纯粹是属于敲打他。他唐代山不差那点钱,但必要的教训必须给。

有时刘冬也很奇怪唐代山这个人,你说他是个男人罢,的确是。但在行为上更属于“公公”系列。自己地老婆被人睡了不说,还三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事换任何人,都不可想像。更何况他还算是个有头有脸地人,咋就那么愉快地享受这生活?还过得有滋有味。你说他差钱吧,反正他上亿谈不上,几千万还是有的。但从下面反应上来地情况看,唐代山只要是钱,那必须是大小统吃贪得无厌,手段五花八门,有时甚至放下身段,主动去与属下人沟结,以便捞钱。

一想到这,刘冬苦笑不已,堂堂地一个上市公司地中层,无论做事做人,总显得那么猥琐,那么吃相难看。着实让人低看二眼。刘冬仰靠在舒服地老板椅中思索着。虽然五月里,下午那明媚地阳光,让人懒洋洋很舒服,但唐代山就仿佛是只在眼前乱飞,嗡嗡直叫地苍蝇一样,让他心烦意燥。对他该怎么办?他心里是有底的。但这个人是父母手底下的人,又与他们刘家交织很多。就算想有所动作,总归还要与父母亲,犹其是父亲商讨下。因为刘冬始终认为,父亲对这个企业的感情,就犹同自己的儿子一样,甚至有时比对他还要有感情,容不得半点闪失。小的时候,刘冬常记得,父亲待在厂里的时间,远比呆在家里的时间长太多了。

想到这里,刘冬猛然想到,自己很长时间,没回父母身边吃顿饭聚一聚了。人就这样的,心一动后,就渴望着立即实现,刘冬也不例外。他低头翻开着桌上记事本上的安排,他记得今天好像没啥重要活动,只有一档客户来拜访。为了慎重期间,他还是低头核实了下。一看与自己的记忆无误,于是他将隔壁办公室的秘书召唉了进来。关照她向客户道个歉“说家中有事,今晚无法陪他们了,改有其他领导相陪,明日他亲自拜访…”。

秘书应声而去。刘冬接着又将电话拔给了自己的母亲,告诉她,今晚他全家回来吃饭。听说儿子回来吃饭,刘冬的妈有点小激动。她一边关照保姆,多烧点饭,一边换好鞋子,准备出门买点菜。唉,天下做妈的都这样,一听说儿子孙子回来吃饭,这既高兴又手忙脚乱。虽说家里有保姆关照下就行了。但在当妈的心中,只有自己买的菜,做的菜,才最配儿女的胃口,这就是妈妈的味道。无论儿女长多大,官做多高,离家多远,他们永远是妈妈眼中的孩子,他们的根,就犹如出生时,连接母子的脐带一般,生生死死,与母亲永远也剪不断。

与老伴有点小激动不同。刘玉明虽然也高兴儿女们回家聚聚,但知子莫如父。他当然知道儿子肯定有事找他商量。放权以后,刘玉明清闲了不少。再加上角膜移植后,视力得到大幅提升,再也不用像闻什么一样看东西了。可以继续搞自己喜爱的摄影,看看书啥的了。身边也常有人作陪,空虚寂寞倒谈不上,日子倒也充实。但上了年纪的人,把家人团聚总会看得很重。这是老年人的通病。孙子和儿媳倒常常回来吃饭,但毕竞是隔代亲,无论如何要打点折扣。而刘冬到底是一个集团的掌门人,应酬多。所以常常见不到人影,这很正常。刘玉明是过来人,理解。所以虽说今天儿子回家吃饭,目的有点不纯,但做父亲的倒也很高兴。

晚饭在其乐融融中进行。对老妈烧的菜,刘冬吃的很开心。至于味道,他倒没太在意。吃罢晚饭,保姆来收拾碗筷。老妈和孙子,儿媳,在客厅各玩各的。而刘冬和父亲刘玉明,则互有默契的进入书房,待保姻泡好茶,带上书房门,父子俩分头坐下。刘玉明还是习惯的坐在书桌后,那张像征家庭地位的红木太师椅上,刘冬则在他右手侧坐下。中国人的家庭很有意思,一般家中的座位不是谁规定的,而是自然而然在生活中逐步形成的,而且几乎就不会改变,这一习俗虽因各人各家庭,有所不同,但它的形式却是不变的。

父子俩不用担心旁人的闯入,他们可以专心讨议事情,因为刘玉明早就立下规据,在他们男人议事时,女人是不能进入,也不能插嘴的。对这一条,刘冬在家是不折不扣地,全盘复制了父亲的作法。你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说他别的也行。反正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父子俩就不需什么铺垫了,刘冬简单地将整件事,以及自己的对这件事的想法和自己的应对,告知了老父亲。说完后他就静静地等着父亲的看法。从小到到,父亲就是刘冬心头的一座心,既为他遮风挡雨搭建平台,又为他在迷茫之时,指点迷津。刘冬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和习惯。但父亲这座高高地山,不仅让刘冬很难超越,也在有时,有意无意地影响着干扰着。,就像地球对月亮地吸引一样,所以刘冬对老父亲是又爱又敬畏。

听完儿子的一番说辞,刘玉明轻咳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说道“这个事么…”,忽然他停顿了下来,朝刘冬看了看,原来他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以为是在给部下下指示,所以反应过来时,才会有了停顿。“脓包不熟不好挤,否则容易感染,再说了正如你自己说的,现在也只是有这苗头,他对我们家贡献也是挺大的,当然我们给他的回报也不少。大家都不过份就好。”刘玉明与儿子谈事,就简单明了多了,少了很多婉转。接着刘玉明话锋一转又说道“如今国内形势你也看到了,怕就怕政府认真二字,一认真无论多大的官,也一查到底,所以在没确凿证据和一定把握前,千万别无事生非。”

刘冬完全明白刘玉明的意思。在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即使要动,也要打在他的七寸处,才不会被咬到。这次商谈,虽没什么具体方案,但更坚定了刘冬要动唐代山的决心。因为他已成尾大不掉,亲信满天飞的状态了,这是他刘冬接受不了的。但将他怎么安排,刘冬暂时还没想好。

患肝癌外加多年老年痴呆症的二姐夫,终于在五月中旬时嗝屁了。对于姐夫的去世,除子女家属伤心点外,大家没什么多大痛苦。接到讣电,凌兰赶忙与在三江市的三个姐姐通了电话。商量结果是分二拔人去,三姐夫,三姐及五姐以及凌子玉,明天就去帮帮忙。而凌兰与紫娟以及四姐一家,出嫔当天,乘凌兰的车子早上去。三江市到苏州浒关,也就个把小时来得及。 二姐夫是苏州浒关西山村人。没别的什么技术,就从泥瓦工开始,一步步混到小包工头为止,原因无他,太老实太实在了,你划一个圈,他能蹲一天的主。二姐夫比二姐大六岁,育有二女一男。那年二姐享受国家知识青年返乡政策,返回三江市里,到三江市国营旅社上班,成为一名正式职工。这算不上吃香喝辣的开始,但在那年头,有份安逸体面的工作,有份薪水,那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头二年还好一点,后来二姐夫实在受不了,这二地分居地思念之苦,强烈要求二姐回浒关工作。万般无奈之下,二姐只能托关系求人,帮忙调动工作。而正好此时,浒关西阳山高岭土矿上,有一人要调回三江市,那年头允许对调,这一下就搞定了。二姐一家,随二姐搬进了矿上分配的房子里,小日子倒也挺不错。到了这广弯的乡下后,二姐如鱼得水,泼辣的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很快就成了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矿区领导和职工头疼不已。而在家中,姐夫苏州人的平和和懦弱,让二姐的气焰器张无比,并最终世袭了“家庭总司令”之职。

岁月如梭,转眼儿女相继成家立业了。但不知从何时起,姐夫得了老年痴呆症。这种中国老龄人发病率逐年上升的病,既无特效药治疗,也没让国人充分认识到它的危害性。自得病后,二姐夫整个人就变了,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家人特别是二姐跟在后面受了不少罪。俗话说“久病无孝子”,家人在被折磨的要死要活的当口,二姐夫因长期剧烈地腹痛,年前被送往苏州附二医院检查。借助先进地医疗设备,医生很快确症为肝癌,估计还有三五个月可活。对这种结果,家人既心痛,又是一种解脱。而病情也的确如医生推测的那样,三个多月后,二姐夫终于走了,慢慢中不带遗憾的走了。

苏州浒关,吴中之地。本以为吴风开化,那知道在红白喜事这上面,比山区落后之地,“犹过之而不及”。先不说那种磕头磕到昏的习俗,单就那人来人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吃的流水席,就已经让人心痛不巳。倒不是吃的问题,而是浪费地,比吃下去的还多。而每个人来奠拜,一人一包二十块钱的红彬树,今天来是一包,明天再来还一包。而家属在此期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管,只管负责悲哀。而等到凌兰他们当天送灵去时,这风俗发展到了顶峰,光家属随着法师地号令,围着逝者转圈地趟算,就快把人转晕头了,而接下来,最终地送别,排场和动静也是不小。

火化回来已是一点左右。回家搁一下,随后将葬入二姐夫老家的祖坟里,这个程序那就更多了,光是到主管阴间事务的土地庙,门神殿登记落户,就够人忙一通的,更不要说“入土为安”时,那杂七杂八地礼仪。反正等一切搞定,太阳也西下了。虽然没什么要动手的,但这一番折腾,让凌兰他们也是精疲力尽,胃口顿无。吃“硬头饭”地棚子是厨师一帮来搭的,菜也是按标准配的。这倒省去了主家诸多麻烦。反正现在只要有钱,那服务绝对到位,无论是红事,还是白事,总让你满意为止。

菜是按四百元每桌订的,酒水自带。这个标准,自家弄也算可以了。凌兰他们以为到此应该结束了,谁知二姐接下来的话,让凌兰吓了一跳,“按这里的规据,今天是马马虎虎,人死后的“五七回魂夜”还要闹猛,酒莱还要丰富。听到这句话,凌兰他们全都苦着脸了,这还没完?回家的路上,姐妹们议论纷纷“这哪是给死人办丧事,这基本属于开活人的玩笑。在这种习俗下,一场丧礼下来,活人也给折腾的要死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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